“那怎么行。” 小侍女脸颊悄悄红了,但自己不察,面上还绷着“主仆有别,这样不好的,侯爷。” “养不熟的,你怎么不问问府里的人”酆业将她偏开的脸轻拿住,报复似的捏了捏她脸颊,将人转回来,“这几年里,我们到底哪个比较像主人” “当然侯爷像。”时琉想都没想。 酆业低啧了声“每日早上谁叫你晨起” “侯爷啊。” “谁替你更衣” “侯爷。” “怕家里老夫子打手板,偏还睡不醒迷迷糊糊的时候,谁给你绑的靴履” “嗯,侯爷” “这是每日晨起后一炷香的事情,还需要我继续举例吗” “” 小侍女终于理屈,低回脑袋去。 酆业没忍住,抬手在少女脑袋上揉了揉“还想我给你选婿” “可是,侯爷,”时琉仰起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也依然只是你的小侍女。” 酆业微怔。 到此刻,他才终于恍然小侍女在跟他别扭的是个什么问题。 等回过神,酆业轻叹了声。他将少女被他握着的手腕松开,却在怀里把人抱得更紧“你应当知道,就算我们永远这样下去,只要我活着一日,府里府外便人人只能当你是侯府的主人,没人敢轻视你吧” 时琉点头。 她当然知道。 不夜侯府的那位鬼面将军被一位小侍女迷了心神、桩桩件件以她为首为尊的消息早在各府间茶余饭后闲传了不知多少版本。 名义上是小侍女,但人人都只敢当她是侯府的女主人。 不然侯爷会动怒,后果很可怕。 这些时琉当然全都知道。 “那为何还要执念于一个名号呢”酆业低声问。 时琉犹豫了下,“府外都传,说我没有做侯府的正夫人,是因为我出身不好。” “” 环在少女腰间的指掌微握,那是历经战场杀伐的少年将军在动怒前的第一征兆,类似于握紧了他习惯在身侧的长刀。 但酆业没显露太多就在第一时间压了下去,他低声哄她“跟我说,听谁说的” 时琉却轻别着唇角笑起来“不说,说了侯爷又要去折腾得人家全府上下鸡犬不宁了。” 酆业停顿,慢慢松开了握拳的指节“你知道不是。” “嗯,我知道。” “那为何还要追究” “因为,我想通了侯爷不想让我拥有那个名号的原因。”时琉从他怀里仰头,认真盯着他漆黑的眸。 酆业一僵,下意识想挪开目光。 结果这次却是胆大包天的小侍女抬起手来捧住了他下颌,不许他动。 “在侯爷眼里,小侍女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能被你娇惯富贵地纵养着,不能生死患难与共若是有一日你出了什么事、我就会立刻不沾关系干干净净地脱开身,抛下你不管,跑到天涯海角去继续过我闲散富贵的日子,是吗” “” 习惯了中军帐内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少年将军难得也有被自家小侍女质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偏偏小侍女还越说越起劲,乌黑清透的眼眸里都蓄起水雾“也是因此,侯爷从来不肯带我一起在府外露面。你怕什么,怕那些刺杀你的人也盯上我,还是怕我露面以后就被和你一辈子都绑在一起,再脱不开干系” 酆业抬手,捏了捏时琉的脸颊,假声威胁“不许哭。” 小侍女硬气地甩掉他手“这是提前哭给你的,反正你觉得就算有天你突然死了,我也会早就被你远远送走了,连你的棺椁下葬都看不到” 酆业哑然,回神又好气又好笑地揩掉她边说边气得转过头还扑簌落下的泪。 “是,”那泪像是灼人的,比战场上滚烫的血和狼烟都灼得他心口闷疼,“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轻叹着,低头去亲了亲少女微颤的眼睫。 “不夜侯府风光无匹,文臣武将仰我鼻息,但那只在我活着时。若我死了高楼起有多高,塌下去时,就有多惊天动地的阵势。” “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之时你仍在那楼里。” “可我不怕。” 小侍女固执地仰着脸“你若不再,那便我来撑着这座侯府。若我撑不住,就叫它将我和你一起合葬这里反正不管是生是死,我们的名字要连在一处。就算千百年后再有人提起,不管是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