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琉迟疑地慢慢放下手。
还是有些不自在,于是少女红颊朝榻外偏开脸:“…过去,多久了?”
酆业从她颌下微微仰眸,声音哑又好听,“嗯?”
那双漆黑的眸里碎熠星砾似的金色。
时琉忽有些迟来的恍——她终于知道她梦里坠落沉沦的那片“星海”,触之可及还会躲开她的碎星,到底是哪里了。
想通这个令她脸颊更染一层晕红:“我是问,距离万仙盛筵结束…过去多久了。”
神魔垂了垂睫:“一夜。”
“?”
时琉转回来,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他冷白额心间的神纹,此时戳这里她丝毫没有负罪感了——因为某人已经用际行动证明他在有多乌漆嘛黑不需要被玷污只有他玷污别人的份。
“你不要以为我喝醉了还——就什不知道,”时琉憋气,“昨夜帝宫外的昼夜交替分明被你改过,时间流速根本不正常。”
酆业勾住少女手腕,低头也吻她羞赧屈起的指节:“不记了。”
“你改的,怎会不记?”
“我没有刻意推迟,”酆业停顿,终于在少女清透微恼的眼眸里坦诚,“只是停下,就叫天亮起来了。”
“………………?”
时琉想,这大概是她这一世听到的最不是人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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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琉无法确定自己昏睡了多久,所以那一夜究竟有多漫长已不可考。
时琉只知道,在自己留在帝宫里休整数日并不许那个无耻的神魔靠近她半步之,再次踏出中天帝宫时,按叽叽喳喳的青雀鸟的汇报,距离万仙盛筵,仙界已经过去了十个人间日那样。
时琉对此十分恼火,很想回去帝宫里,把那个坐在神座上懒洋洋翻书卷的神魔狠狠咬一口泄愤。
她还有正事要做——
站在翻涌的云雾间,时琉有些意外地望前的大殿。
“南帝帝宫”。
即便是算上为小琉璃妖的前世,这也是时琉第一次将要踏入中。
而她的意外的原因也很简单:若不是前去通禀南帝的仙侍刚走不久,那只凭前世记忆里远远望过的一眼,时琉一定以为这里并非南蝉的帝宫,而是她又迷了路,绕回到中天帝宫前了。
否则怎会那样相像呢。
时琉垂低了眸,有些不安地抚了抚手腕上小石榴旁的翠绿叶子。
——
看到这座帝宫,她更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来找南蝉了。
只是这偌大玉京仙庭里,她能够确定信任不会伤害酆业的,似乎也只有前帝宫中那唯一的一位。
时琉正蹙眉想,方去通禀的仙侍飘归来,朝她盈盈一礼:“南帝已在偏殿等候,请随我来。”
“有劳仙子。”
时琉还礼,跟了上去。
九窍琉璃心既能时琉到仙之誉,自不止在凡界与旁人有异。
更准确说,时琉正是在来到仙界以更真切地体会到了,当初雪晚所说,愈是灵气充沛之地、九窍琉璃心的天赋愈是明显的深意——
在玄门时她尚需功法辅佐,冥想静心,而进入仙界之,即便只是呼吸吐纳,时琉能感受到仙力灵气一丝一毫地可察地增长。
尤是……
时琉表微妙地顿了下,不自在地低了低眸。
像天边霞霨偷染上少女耳垂。
尤是万仙盛筵那无比漫长的一夜过,她更能体察仙力忽增了十分明显的一截。
在跨入如同整块玉石砌起的大殿前,时琉红脸颊迅速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迈入殿中。
而仙力与神识大涨带来的效用之一,便是那些躲藏在廊柱旁,只当她是个刚被带上仙界法力低微的小仙而没什顾忌地神识交谈的话音,此刻正悉数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她就是中天帝宫里的那个小妖女啊?”
“嘘,你忘了南帝不许我们这样讲。”
“分明是话嘛,她若不是小妖女,怎会能哄骗中天帝动了凡心,还入了魔呢?你说她今天是来做什的?不会是来与我们陛下示威的吧?”
“我猜可能跟仙庭内私下流传的那些话有关,想来探探虚吧。”
“咦?那难道是来试探陛下的?我也不信陛下会移业帝陛下,她对酆帝的深似海,那当年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追去幽冥他的。”
“嘘,别说了,陛下要到了。”
“……”
穿过通向偏殿的长廊,身声音也渐渐模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