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的三界之战里, 中天帝业、北帝断辰与万恶之首的幽冥之主酆都帝同归于尽,三者皆神魂俱灭,这是三界传得人尽皆知的事。
仙界的仙人们比另外两界多知道一层——
那便是这个结局, 终是由西帝昆离万分悲痛地在“得胜归来”后的那场万仙盛筵上亲口宣布的。
彼时南蝉正闭关, 神界三帝临战, 紫琼后至,结果回来的却只剩一双仙帝夫妻——不是没有仙人在心底怀疑过。
然中天帝在仙界数万年,似乎除了在那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帝宫内冥想养息,便是到界门之外的战场上, 几乎鲜有露面——们自然并不知道帝宫中亦是空荡,真正的中天帝多数时候身镇幽冥。
偌大帝宫里连一名随侍的仙侍都没有,在仙界更谈不上有什么亲信近人。
于是即便众仙中有觉着古怪,但也没人有为犯问西帝昆离的心气。
今, 万年前西帝口中与酆都帝“同归于尽”“神魂俱灭”的中天帝竟忽然返仙归来,即便是那些完全不知道旧、在这万年内才飞升仙界的仙人们,也都在祥太平了万年的仙界里揣摩出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深处旋涡之中的中天帝宫,却是此时仙界太平散漫的一处。
——至少帝宫的主人如此。
时琉迈入帝宫中殿时, 望见了阶上神座里侧支着额角阖着眼不知是修炼还是小憩的神魔, 她不由在心底感慨地叹了声气。
万仙盛筵召开便在两日后了,但某人却是毫不挂心。
时琉正想着, 便闻殿里忽响那人低好听的声音, 似有些郁郁:“你今日去哪一座仙府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刚想走去玉阑干前的时琉意外回眸。
神座上已然空了。
雪冷似的淡香不知时萦上她衣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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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心点着神魔纹的酆业懒淡着神色, 明明阖着眼, 却分准确就找到她颈侧, 靠过来轻嗅了。
“伊拾花的香气, 幽曳仙府?”神魔闻罢,微微侧过脸, 就着俯身姿势在她颊侧将未,气息缠|绵着她的。
时琉的脸颊像被呼吸灼得嫣然,她朝另一侧轻偏开:“是幽曳仙府。”
神魔仍未身,低身得近在咫尺,声音哑哑地问:“探听到什么了?”
“…没有探听,只是路过。”
这话说得时琉自己都心虚。
且话时,她不由自主便落过眸子去扫仍未退开的酆业。少女脊背绷得微僵,只能在心底责怪自己——
酆业只是询问正事,她怎么却在想东想西神思不属?
时琉心里自我批评一番,绷回心神:“幽曳仙府,大约是想站在你这边的。”
“…哦?”酆业问得漫不经心。
“们似乎开罪过昆离,这次打算在万仙盛筵前向你示好,只是不知会如做。们况相近的还有镜汀仙府,此外……”
话匣子既开了,时琉便认真与酆业梳着自己这几日听到的。
少女说得认真,一板一眼的,像是在凡界那些私塾老夫子面前一本正经地做什么功课的小学童。
到某处她略作停顿,这才回神,蹙眉,低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酆业侧坐在庭侧的玉栏杆前,揽抱着由她坐于怀中的姿势了。
时琉木着脸:“我说的你有没有在听。”
“有,听得很认真。”
“那你玩我的裙带做什么?”
“……”
酆业松开绕在她身前的魔爪。
裙腰上系的丝带就散落地松垂去,几乎垂到了时琉踝足旁边。
“抱歉,”神魔阖目,清隽侧颜上也很难看出什么歉意,只听得在她耳边轻叹,“你便我是提前练习好了。”
“……”时琉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少女面无表的杀意,酆业薄唇轻扯了:“你别多想。”
时琉憋了口气,微微咬牙:“是我多想吗?”
“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酆业偏过脸,额头低来抵在她肩上,于是神颜绪也不得见,“目盲之后,居时衣袍总是难解难系,这几日在做些练习,方才就顺手了。”
时琉一怔。
纵使她此刻尚有一点点怀疑,但听着酆业若有低落消沉的郁郁语气,她也不由得立刻自责地压自己的疑虑。
“嗯,没事。”她低头去看酆业的袍带,果真有些歪了。
少女眉心郁结,低着眸抬手,认真勾着袍带重正:“你若有不习惯不方便的事,就喊我帮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