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兰青蝶灌进嘴里的水噗嗤一声,喷了旁边邱明生一头一脸。
邱明生震撼太过,放杯子注意分寸,搁裂了杯下的檀木方桌。
桌面一颤,支胳膊捋胡子的袁沧浪失了手劲儿,一不心给自己捋下来一绺儿长胡……
满堂之中,竟只有晏归一和晏秋白父子勉强算得上镇静。
但震惊之色也难掩。
毕竟是天大消息,紫辰之位,对于世人对于凡界甚至对于整个三界来说,都太重太重,单这一句话,一旦传出去,绝不比几日师叔祖仙逝之震撼要轻。
晏归一回神,略微沉哑了声,上身倾,压迫感瞬息而来:“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晏秋白跟醒神,微微皱眉,便要拦在时琉身。
只是他一步,时琉不退反进,迎晏归一的威压之势,面色不变地上一步——
犹如一柄无形的利刃切开凝滞重涩的空气。
少女站定,纹丝未动。
晏归一眼神里也露出奇色。
“…确实是剑芒,”兰青蝶抹了抹还渍水的嘴,“她摸剑才几天,竟然能修得剑芒蕴体,算是师叔祖的亲传,这也太过逆天了。”
袁沧浪也震惊,顾不得心疼薅下来的那缕胡子,歪身问掌门:“当年时璃修得剑芒蕴体,我记了半年吧?她是天剑骨,这个封十六到底——”
话说完。
晏归一一个眼神摁下去了。
晏归一转回身:“我承认,你的天赋确实在时璃之上,但紫辰一事,是天机阁占卜,不是你能决定。”
“天机阁占卜,十七年紫辰降世,落入时家,时家主母诞下一女,遂为紫辰仙子。”
时琉漠然说完,抬头;“但时鼎天骗了世人。当夜主母诞下的是双生女,一个名为时琉,一个名为时璃。”
“——”
众人惊滞的眼神里。
少女神色一丝未动:“我便是时琉,琉璃的琉。”
“这、这怎么能?!”袁沧浪捺不住震惊出声。
“为何不能?”
时琉转头,望向这位长老,“自诞生之日起,两个女孩表现截然不同,一个天赋异禀,聪慧异常,面面出众,另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毫不起眼,甚至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时琉停了停,又转回来,晏归一:“紫辰诞生本是惊世之事,预言中却未提过双生,时家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预言的信性,更影响这个预言为时家带来的浩浩声名,于是只有家主、主母与极少数几位长老知晓。”
袁沧浪犹难以置信:“那后来呢。”
“后来,”时琉轻勾唇角,笑意却未入眼底,“原本极少几个想赌冷门的人也放弃了双胞中那个平平无奇的姐姐,而随时间,两个女孩长大,姐姐的存在渐渐难以遮掩——于是七岁那年,姐姐送入时家后山的一座院里,永远地关了起来。”
“——!”
时琉身侧,晏秋白垂回眼,长睫藏遮,眼底斑驳的绪再难辨清。
但他手中折扇攥得生紧,指节也泛起冰冷的白。
晏归一神色复杂地窥过他,定格在时琉身上:“你的意思是,你便是这个故事里的时琉,那你又是如何从后山逃出来的?”
“那些重要么。”少女垂眸轻声,“若不重要,我不想再提。”
晏归一叹出口气:“你与时璃,确实有些通之事。双生血脉也不难验证。但即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们又如何知道,紫辰是你而非时璃?”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从天赋表现来,确实她更像些。”袁沧浪探头。
“这不够。”晏归一摇头。
时琉也并不意外,她依然平静地垂眸:“我能够确定,是因为我知道紫辰到底指的什么。”
“是什么?”
“我不能说。”
时琉一顿,“至少现在,我不说。”
晏归一眉皱起来。
时琉抬头:“但对玄门来说,我和时璃到底谁是紫辰并不重要。”
“但时家在乎。”
“时家,”时琉轻声,“时鼎天是个唯天赋实力论的家主。如今玄门封十六之名天下尽知,只要我站到他面,他便清楚,紫辰的重注到底该压在谁身上。”
“……”
长老们神色微妙起来,各自对视。
兰青蝶支下颌,直愣愣地盯时琉笑;“我你比刚入门那有意思了啊,十六丫头,但听你说,你对时家主好像一分都不念,真的愿意牺牲这么大,重回时家、重续血亲,只为安我玄门啊?”
“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