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瞳子黯了黯。
晏秋白正想说什么再安慰她几句。
时琉却仰起头来:“师兄不担心,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林叔…师叔祖的事,我自己慢慢走过去的。”
晏秋白有些意外地了她两息,随即淡淡笑了,他抬手,蹭掉女孩额角松散的一缕碎发下快要坠落的露珠。
“我们师妹好像长大了许。”
时琉一眼不眨地望他的手,却躲。
许是少女的眸子太澄净无垢,那澄净下,让人半绪也藏不住。
晏秋白屈起指节,将摘下的那颗露珠抿握进掌心里,她的眼神下他有些不自在地垂回手:“抱歉,是师兄太冒昧了。”
“……”
时琉轻,慢地眨了下眼睛。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师兄,”少女睫毛微垂,温吞而什么绪起伏地,她安静开口,“掌门希望你和时璃,能代表玄门和时家联亲,来解决这次宗门所面对的天下仙门们群起围攻的危机。这是真的么?”
晏秋白神色微动,一薄厉的锋芒感从他温和的眸瞳里若隐若现:
“是谁去你面乱说话了?”
“不是,”时琉摇头,“我在竹林里修炼,偷听到两个执事路过时说的。”
“……”
晏秋白微怔了下,眼底泛起些细碎的光影似的笑意。
不知是因为女孩说的那句偷听,还是她说偷听时依然稳稳当当温温吞吞的神态和语气。
那笑意快弥漫过青年好的眼尾,掠及他薄翘的唇畔:“那你还偷听到什么了?”
“他们说,你顶撞了掌门,拒绝了亲事。”
“是,”晏秋白轻叹,难得玩笑语气,“昨日是我第一次顶撞掌门,且是当长老堂长老们的面。师妹不在,错过了师兄好一副狼狈场面。”
时琉微微歪了下头:“师兄为何不愿?”
晏秋白笑意一停。
想起宗门内,在大乱之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消息,晏秋白想来从容不惊的眼神忽有些不自在了。
他略作停顿:“那些执事,还说了别的?”
“嗯。”
时琉想了想,直言:“他们说,师兄不肯答应,是因为我的缘故。”
“……”
晏秋白像是什么梗了一下。
许久后,他在少女清净安然的眼神下无奈地笑了:“我若说我不曾有半要累及你的意思,在长老堂上也不曾提起过你的名字,你信么。”
时琉头:“师兄的话,我都信。”
“那执事们的话呢,你信了吗?”晏秋白盯她的眼睛。
时琉露出一丝迟疑。
晏秋白那些难得一的细微的惶然和不安,在此刻便全部抹去了。
他那样执而认真地望她的眼睛,好像要将他自己的心剖开来给她。
是时琉不明白。
于是少女眉心轻蹙,半晌才说:“师兄与我识并不久。”
“当真不久吗。”晏秋白深望她,“为何第一次时,我便觉得我们已经过许次了。”
“——”
时琉意外地眨了眨眼。
晏秋白的话并不轻慢,反而郑重甚至肃然。
在这样的师兄面,时琉难忍心再对他说出假意谎言。但她的来历过往,与酆业息息关,她不能说。
于是时琉只垂下了睫。
晏秋白眉峰微微皱起:“师妹也像宗门里许弟子那样,希望我和时璃为了玄门与时家联亲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琉认真思索,然后摇头:“我讨厌为了数人便要牺牲少数人的理所应当。”
晏秋白有些意外。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他在从来温和柔软的师妹的口中听到这样语气强烈的字眼。
时琉却想到什么,仰头他;“若是我也那样希望,师兄是对我失望,还是真的那样做?”
晏秋白眼神微微一晃:“我不对你失望。眼下形势,代价保全玄门,玄门弟子有此想法,都不为大过。但,我也不因为你希望,便这样去做。”
“为什么?”
“这样对我不公,对时璃也不公。”
“……”
一极淡的笑色慢慢染上少女澄澈干净的瞳眸,她不太明显地,但却是那日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师兄果然是好的人。”
晏秋白像是她的笑也感染了笑意,“为何忽然夸我?”
“因为,我有求于师兄。”
“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