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嘈杂吵闹。
似有术法破空的声动,或许是起来了。
可时琉忽然便累了,累得想再去看一眼,她握着同样悲鸣渐消的断相思,靠在墙根前,又慢慢支撑住地滑坐到地上。
知过去多久,门外的厮斗声渐渐停了。
某一时刻,时琉阖着的眼睫轻颤了颤,睁开,她在昏昧的屋内看见一道人影。
待看清对方,时琉心情有些复杂,面上却显出任何情绪。
她涩然张了张口:“鸣夏…师姐。”
“……”
仲鸣夏没有说话,便以一种奇异的眼量着她。
时琉想起,在她第一次见面时,仲鸣夏站在弟子殿她的屋舍门外,望着她是一副奇异的眼。
那时她便觉着古怪,以是一种错觉。
今已知面前人是南蝉仙帝的分|身,便知道一切都有了答案。
时琉以剑支地,起身。
许是南蝉仙帝会让她联想到另一位,以此刻她并想看见对方,便行了剑礼,转身就要离去——
“你见蔺清河这般收场,觉他可怜吗?”
时琉身影骤止,蓦地抬头:
“你能说话?”
南蝉仙帝默然望她。
时琉反应过来,觉自有些可笑。
——本就是仙界五帝之一,分|身下凡,又怎么会真是什么天哑。
“我视小师叔祖如亲如长,今日之事想再提,”少女冷淡垂了眸,“师姐若无旁事,我告退了。”
仲鸣夏低声:“若我与你说,终有一日,他注定爱死呢?”
“——”
时琉身影骤止。
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僵了息,时琉回身:“这可能。”
“何可能?”
“他会爱上任何人。”时琉眸子黯淡,“他会允许自那样。”
“可命中注定的劫数呢?”南蝉仙帝上前,“紫辰仙子呢?”
时琉皱眉:“你要挑拨,时璃根本认识酆业,酆业明知她是他的劫数,更可能爱上她。”
“谁告诉你,紫辰仙子就是时璃了?”
“紫辰归属时家天下皆知,你——”
兀地。
时琉僵停了话声。
…“物自晦”…
…“九窍琉璃心”…
…“紫辰灭魔”…
…“杀了他”…
无数个画面无数段声音从她脑海汹涌掠过,如惊涛骇浪,冲撞着她的全部思绪。
直等到风平浪静,一个巨大可怕的真相从水面下浮出。
它蛰伏已久。
她早该知道却从未或是敢去想——
“你才是紫辰仙子,救世之人。”
仲鸣夏平静近淡漠地将这句话说出。
后一步,她走到时琉面前,一字一句清晰可闻:“你是他必死之劫,他会爱上你,然后在仙界界门之下,你杀。”
“,可能!”
时琉醒,脸色苍蓦地退后一步,“我会杀他!”
南蝉无动于衷,亦逼近一步:“晏秋说,你从玄门宝库中拿到了一把匕首。铁锈剥落,当时翡翠模样,对么?”
时琉眼瞳轻颤:“你怎么知道?”
“因那便是劫境玉你杀他用之匕,有那种翡翠,能够彻底杀灭他,”南蝉握住时琉手腕,拉起,“那是他后一缕魂本源,你一刀刺下,他再无生机。”
“……可能!”
前未有的巨大惊慌将时琉笼罩,她脸色苍,眼圈却红得彻底,就像溺于深海之人苦苦寻求一根稻草。
她挣扎彷徨索望,终于觅得一线——
“,他爱我,”时琉忽想起那夜后山闻感,昔日心头之刃此时被她死死握在掌中,如后一线希冀。
她颤声但决然抬眸,“他爱我,我亲手试,我能确定。”
“……”
仲鸣夏笑了,淡锋利,又透着一点悲凉。
她提握起时琉的手腕,到两人视线中间——
那颗翠玉石榴垂在少女如凝霜雪的皓腕上。
晶莹剔透,美得脱尘。
南蝉望着那颗石榴,眼疼彻:“他连这个都送与你了,还做成这个模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时琉心莫名一颤:“和他的玉笛一样,是一种特殊材质,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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