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喝过酆业的血的缘故, 第二早上一醒来,时琉便发现昨大比受之伤竟然全部愈合了。
连一点疤痕都未曾留下。
时琉觉着神奇,拉着亵衣薄衫看了许多遍, 才确认无误。
早便记得, 传闻里中帝确是一身神脉、仙骨、混沌之血, 却从未想过的血不但能为人续命,竟是连比斗受伤都能一并治愈、完好如初的。
这样算来,与这九窍琉璃心,也算差不多的存在了。
时琉想着想着便多了, 又摸了摸断相思,这才稍定心神。
大比结束,但修炼仍是不能停的。
昨和时璃的比试,也让生许些新的剑道感悟, 时琉拿起断相思,朝弟子殿后的竹林里走去。
时琉却未曾想到,“林叔”,便也是玄门小师叔祖蔺清河, 然在竹林里等多时了。
见了林中那道麻衣身影, 时琉连忙快步上前,躬行剑礼:“林叔。”
“不用多礼。”蔺清河正以神识扫过身体, 随即神色略微显意, “你的伤全数好了?”
时琉迟疑地点了点, 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想欺骗蔺清河, 但更不能对说酆业的存在。
好在蔺清河并未过问, 只淡淡颔首:“你的体质确有几分神妙。”
时琉见神态, 略微想了想,便恍然:“林叔是专程来为我疗伤的?”
“我听门内弟子说你受伤极重, 怕伤及本源,便过来看看,”蔺清河一顿,“既无恙,那你便练剑吧。道门大比之后仍有仙门大会作庆典,届时我会到场,若你这几有什么剑法未通,可等那找我相问。”
蔺清河说完并未直接离开,温然垂眸,等时琉的话。
“我知道了,林叔,”时琉小心抬眸,“……您昨去看道门大比了么?”
蔺清河眼尾微泛起笑纹:“你这是想与我炫耀表现了?”
“弟子当然不敢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琉慌忙否认,脸颊也有些红了:“弟子是想问,您不怪我昨第二剑吧?”
“嗯……”
蔺清河故意神色淡淡地拖慢了语调。
直到小姑娘有些着急了,捺不住低着,轻翘起乌黑澄凉的眼眸来翼翼又期盼地看——
蔺清河慨然而笑:“问剑能得你传承,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
女眼眸晃起细碎的亮光,笑意也难耐从有情绪的清丽面庞上浮现。
只是刚笑过没一会儿,时琉又想起什么。
微侧过视线,看蔺清河的鬓角——几缕发藏在黑发间,后束整成冠。
在化境修者的世界里,发的存在只意味着一种可能。
那便是寿数将尽。
酆业曾几次偶然提起过,蔺清河未破门,便是凡人,大限将至,必将人五衰。
女安静望着,笑意淡了,眼神也难过下来。
蔺清河侧了侧身,触及时琉的那双眼睛,忽地一停。
失神了几息,蔺清河轻声笑叹:“可有人与你说过,你的眼睛,不该多看人。”
“啊?”时琉正沉浸在难过里,有些不过神。
不记得有人说过。
倒是记着,酆业有时候会忽然遮起的眼,不许看。
“神识越是强大的人,与你对视,越能感觉到被你窥视内心,”蔺清河轻拍了拍的肩,“同样的,在这些人眼里,只与你对视,几乎能很轻易便感知你的情绪、甚至被你影响。”
时琉忆了下:“从未有人说过,应该是林叔你神识太厉害了。”
“那是因为你以前未曾修炼,如珠蒙尘,神物自晦。”蔺清河语气转深,“以,今后尽量不与你不熟知的化境巅峰以上的修者对视,们能够轻易发现你的体质特殊。”
“……”
时琉眼神一颤,下意识抬。
蔺清河无奈笑了:“你看,我刚说完。”
时琉反应过来,然后固执地仰脸看:“您是我师父,是我林叔,怎么会是不熟知的。”
一顿,声音又小了些:“林叔知道我是……”
“嘘。”
蔺清河截断话音。
时琉停住。
绷了几息,还是低下去,咬住唇,也止住眼底微涩的潮意。
“突然哭什么?”蔺清河不忍地皱眉,揉了揉女柔软的乌发,“害怕了?”
这一揉,时琉更是眼眶酸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