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谁对谁错呢。
站了许久,时琉转身,到石榻旁蹲下。她弯着腰,在石壁和石榻;缝隙间摸索了会儿,从里面抽出手。
一块打磨得极薄、极尖锐;锥形石头,躺在了她手心里。
时琉垂眼望着,慢慢把它握紧了。
小窗外,同一轮幽冥血月下。
——南州。
晏秋白沉睡了三日,终于从昏迷中苏醒。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第一幕就是头顶扎堆;脑袋。
尤其中间那张,方方正正,最为扎眼——
“师兄醒了!师兄醒了!师兄醒了!”
袁回像只鹦鹉似;扑棱出去。
紧随其后,床榻边其余师弟们也醒过神,纷纷杂杂,七嘴八舌地开始问候起晏秋白;身体和感受。
晏秋白被吵得头都晕。
偏偏那日灵力抽干耗尽,这会身体虚弱,使不出几道禁言术以儆效尤,只能任凭他们吵着。
他缓慢坐起,正要开口,温淡眸子忽地望见了垂在被衾上;右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干净得一尘不染。
也什么都没有。
晏秋白眼神罕有地慌了一息,他摸上空了;指节,回忆起什么,才稍定下心神:“时璃师妹何在?”
几位师弟停住话头,各自古怪对视。
“这就是患难见真情么?”
“看来时家与我们玄门结亲之事,可以提上议程了哎?”
“……”
晏秋白捏了捏额心,轻叹:“休得妄语。我找时璃师妹,是因为有东西交给了她,需要拿回来。”
“哎,师兄,这就是你;不对了,”跑去通知长老;袁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听见这句,他着急地把方脸往榻前一凑,“送出去;东西,哪有收回来;道理?你这样是没有姑娘家会喜欢;。”
晏秋白无奈:“不……”
话未说尽。
袁回那颗方脑袋就被来自身后;一道气机往下一摁,扑通一下,他就跪着磕到晏秋白身侧;被衾里。
紧随其后,一道严肃声音踱进来。
“就你这点微末道行,连你大师兄都敢戏弄?”
一听来人,围着床榻;玄门弟子们纷纷低头躬身作揖:“袁长老。”
“见过长老。”
“长老……”
袁沧浪一个没看,径直到了榻前。
侧身坐下,他二话没说,掐起晏秋白;手腕试脉。
几息后,老者松了口气,睁眼:“掌门与长老堂一向看你稳重自持,这才放心你带队下幽冥历练——可怎;如此不爱惜自己?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届时,掌门就算荡平这幽冥作恶;魔修,又如何能平心头憾恨?”
“是我未多加审度,劳袁长劳费心了。”晏秋白颔首认过。
袁沧浪又肃然责言几句,这才放过:“我进来前,听你问他们时璃;去向?”
“……”
见袁沧浪似乎也误会什么,晏秋白有心分辩,但又实在不想多费时间,就匆点过头:“时璃师妹离开此地了?”
“嗯,他们昨夜就走了。”
“离开前,她是否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时家走得匆忙,时璃大概也未顾上。”袁沧浪古怪,“是什么重要物件,叫你都这样挂心?”
晏秋白却不顾得答:“时家全数走了?那时萝呢?”
“时萝?你是说她神魂里那个魔头余孽吧?看来你在通天阁内,也察觉时家那两个弟子神魂有异了?”袁沧浪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从这点看,你比时璃就要强上许多啊。遇上那祸世魔头和他余部神魂控体都未觉察,我看她这时家天骄;紫辰之名,实在担得有愧。”
“——”
晏秋白眼神一颤,放在被衾上;手指无意握紧。
他知道通天阁内;“方琼”和“时萝”古怪,但并未联想过是天机阁预言;祸世魔头。
无论真假,玄门既已如此认定,那时家必然同知同行。
那假“时萝”……
“时家将他们如何处置?”晏秋白垂着眸子,低声问。
袁沧浪沉了面色:“魔头遁逃,那余孽本被时家收押,昨夜也逃脱了。时家家主已经率众弟子奔赴丰州捉拿——可惜,上百神魂鞭都没抽出个具体位置,她倒能扛……”
“轰!”
一声惊响,震碎了长老余音,也震得房间内众人都惊愣不已。
有弟子本能反应,随身佩剑都已经拔了出来——
却见不远处;桌案上,雪白折扇破空而过,在众人耳鬓身侧扫过凛冽剑风,直直插进了榻旁;墙壁上。
雪白纸扇,入石三寸。
簌簌尘土化作飞灰。
袁沧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