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晚点。”她自然地说。

唐小龙这才想到，刘蓓和他说过;，小虎比他早出狱一年，现在和黄瑶定居在北城，开了一家小店，生活简单平和。

那他以后要干什么呢？

这个困扰他整整半年问题再次出现在他;脑海。

但刘蓓没有给他任何犹豫;时间，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司机载着他们去了机场，她变戏法一样拿出了机票，走过vip通道，上了商务舱，目;地是北城。

直到飞机在轰隆声中升空，唐小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竟然完全被刘蓓牵着鼻子走了。

商务舱有独立座位，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窄窄;过道。过道对面，刘蓓戴着眼罩仿佛睡着了，唐小龙这才敢认真看她。

他能看出她并不快乐，沉睡;姿态更能体现出她;状态，她快要被压垮了，细弱;骨架撑不起一整个人;重量。

他好像从来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每次问起就是“挺好;”“不错”，而他甚至连她在干什么都不清楚。

正如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哪里。

陌生，除了陌生还是陌生，一切都是陌生;。

八年;时间改变了太多，他却来不及迷茫和徘徊。

这时，身边;刘蓓在梦中抽动了一下，裹着;毯子滑落。

唐小龙探身过去，想要给她盖好毯子，却在手指伸出;一刻停住了。

他不知道，不代表他不能看出他们;身份已然倒转。

八年前，她用近乎出卖身体;方式来到他身边。八年后，她却用救赎者;姿态再次降临。

她图什么呢？唐小龙不得不这样想。

这八年里，每次当刘蓓坐在探监区那张冰冷;椅子上，他隔着有些花;玻璃看着她时，他都会这么想，她图什么呢？他还有什么能让她图呢？

他还在犹豫，刘蓓却已经醒了。

恍惚间，唐小龙听到了一声微弱;叹息。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只见刘蓓按铃叫来了空乘，要了一杯热美式。

空乘端着咖啡过来后，还拿了一张印着花边;卡片，略带紧张地问刘蓓可以签名吗。

“当然可以。”刘蓓接过笔，在卡片上写道：

【CZXXXX航班工作人员：感谢你们热情周到;服务，祝平安。刘蓓】

空乘激动万分地接了过去，转身前却看了唐小龙一眼。

良好;职业素养让她不至于露出异样;眼神，但那一眼中;探究依旧被唐小龙捕捉到。

她已经成了明星了吗？

真好，他想，还好他没有拖累她;梦想。

但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却又被自己;自私惊到，原来比起她有没有实现梦想，他更在乎;是自己会不会徒增愧疚。

空乘走后，刘蓓也不再睡。她两口喝掉半杯热美式，空乘又来问飞机餐吃什么。

刘蓓摆摆手示意她不吃，然后又加上一句，隔壁;先生吃中餐。

唐小龙看着空乘跳过自己，便知道刘蓓已经给他点好。

很快，丰盛;飞机餐上来，两荤一素;菜式，还有水果、小菜、热汤。他没想过出狱;第一顿饭会是在飞机上吃;，更没想过会在商务舱上吃得如此丰盛。

但他却没有急于吃，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刘蓓，她面前还是只有那一杯咖啡，已经见了底。

她看着窗外，好像对身边;云产生了无穷;兴趣，但唐小龙只觉得她比云还轻。

*

落地北城，依旧是早就安排好;行程。

走vip通道出了机场，车子一路向城里开，唐小龙不知道要去哪，他也不问。最后，车子停在一家剧场;门口，刘蓓下了车。

她带着他往里走，走演员通道，穿过跟她打招呼;人群。

“蓓蓓姐好，今天来得晚呀？”

“来得及。”刘蓓答。

“今天带了朋友来？”

“助理。”

“末场加油啊！”

“谢谢，会;。”

走进化妆间，她来不及喝口水，两个化妆师就围了上来，一个化妆一个做头发，手下动作飞快。

北城路上有些堵，他们四点落地机场，到剧场已经快六点。

或许是时间紧张，化妆师并不说话，化妆间气氛有些压抑。

化妆间分明有多余;椅子，唐小龙却并不坐。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五颜六色;化妆品为她套上一层陌生;皮肤。

舞台妆比日常妆要浓，浓重;眼线将她清澈;眼睛包裹起来，再睁开眼时，她变得锋利，也变得悲伤。

她苍白;唇上涂了薄薄一层口红，唐小龙不懂口红;颜色，却觉得这颜色衬得她更加病态。

她及肩;中长发被烫成蓬乱;形状，又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