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看见他手上的伤,正准备去拿药。
柳澈深已经进屋,拿了换洗的衣物,“弟子先去洗漱。”
拈花见他这般,应该不好洗,“可要为师帮你?”
柳澈深闻言看向她,没说什么,越过她往外走去,“不必了,弟子自己能洗。”
还是一如既往的见外。
拈花倒是没觉得帮他洗这话有什么不妥,毕竟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一整日都要疼得生不如死,更何况是洗漱。
她要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就直接躺平了。
拈花将花放进花瓶里,看着花枝上染的血发?愣。
柳澈深去了很久,这次应该伤得很重,连洗漱都慢了许多,她想起身去看看他有没有事,可顾及到他那君子之?礼,便又止步了。
门口传来动静,拈花抬头看去,柳澈深已经回来,才几步就扶向门框,似乎有些站不住,黑发?尽湿,显得面色苍白到透明。
拈花连忙上前去扶他,差点被他一并带倒,他比她高出不少,她咬牙才能勉强撑住,“早和你说了,为师替你洗,何必逞强?”
柳澈深闻言眼睫轻轻一眨,低头看了她一眼。
拈花对上他的视线,竟然莫名慌张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虽然平日里没有几句话,可是每次看过来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有些暧昧,根本不像看自己的师父。
拈花见他神色平静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想来是因为那花的原因,毕竟他性子端正沉稳,也不太可能。
拈花伸手环住他的窄腰,将他扶到桌前坐下,拿过他的手细看,这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的血迹却洗得干干净净,便是肉眼看着都觉得疼,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自己洗。
拈花拿过药瓶,握着他的手,轻轻往伤口撒药,动作轻缓至极,还替他吹了吹。
柳澈深微微抬手,似乎想要和她的手保持些许距离,但微微一动,却又没有再动。
拈花没察觉,以为他疼,又替他吹了吹,看着他的伤,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忍忍,明日就好了。”
柳澈深看着她,没有说话。
拈花替他裹好伤口,顺手打?上了蝴蝶结,往日她在灵兽山打?包货物的时候,习惯了的手法?。
如今打?上了,才反应过来是他的手,与他清冷的模样倒是完全不符合。
拈花见他看向手掌心的蝴蝶结,似乎很疑惑,忍不住想笑,“你要是个小姑娘,倒是合适,我每日给你打?扮。”
“我和小姑娘可不一样。”柳澈深似乎不假思索回了她,说完之?后瞬间意识不妥,微微敛眉,不再开口。
那里不一样?
拈花莫名想到这个问题,可答案却不是师徒之?间能谈论的。
屋里莫名安静,暧昧无声而至,让人束手束脚。
拈花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取过旁边的净布,伸手穿过他湿透的黑发?,准备替他擦拭干净。
那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颇为暧昧,尤其还是湿透的发?。
柳澈深视线有些顿住,当即伸手过来,微凉的指尖却碰到了她的手指。
拈花动作微微一顿,心跳颇有些快。
柳澈深碰到她的手,似乎触电一般,当即收回,话间极为尊敬,“师父,弟子自己可以。”
拈花听到这话,才勉强回过神,却没有给他布,指间穿过他的发?,微微分散开,轻轻擦着,“你如何摘的花?”
柳澈深闻言却没有回答,“师父喜欢就好。”
拈花的动作微微一一顿,终究是心软了,“你要是想要放弃,也没有关系,为师不逼你,往后就不要去修炼了。”
柳澈深转身抬头看来,言辞认真,“弟子不会放弃。”
拈花心中莫名有些许震荡,竟然都有些心跳的慌张,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正视过他。
他好像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温室花朵,甚至比她想象中要强许多?,有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拈花替他擦干头发,他就出去了,到了晚间她入睡才回来,他很少和她共处一室,一直拘礼尊重。
拈花早间醒来,他已经不见了。
她特意先给花浇了水,才在梳妆台前坐下,梳发时,突然想起荪鸳鸳,她好像一如既往都是很可爱的发?髻,瞧着很是温柔可爱。
他那样性子的人,应该会喜欢天真可爱的姑娘,远比她这样的面皮好亲近些。
拈花若有所思的梳着头发,不知不觉就学了个十成十,她左右看了一番,也不知好不好看?
门边传来了轻叩声,他温和的声音传来,“师父。”
拈花转头看去,对上他的视线,心弦一动,莫名慌张。
柳澈深看过来,视线微微怔住。
他不会认出来了罢?
她拿着手里的梳子紧了又松,难得紧张,“我在琢磨新发式,往日那个有些瞧腻了。”
柳澈深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轻轻“嗯”了一声,便什么也没说,转身退出去,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有多?好看,而她梳什么发?髻,也和他没有关系。
拈花握紧梳子的手慢慢松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发髻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