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瓜,来来回回堆在旁边,直接堆成了小山。
等到拈花吃饱喝足以后,夜也深了,别人早睡着了。
既然出了地宫,她也应该要走了,这个身份的事已经完成了。
拈花打了九个饱嗝,打眼就看见柳澈深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想什么。
三更半夜不睡觉,必然是为情所困。
这话本里也没说他对那表妹如何情深,怎还这般心心念念?
拈花也懒得走,直接伸过去一个脑袋,“老朽得走了,你这终日心事极重,可是有什么烦恼,老朽临走前可以替你算一算?”
柳澈深看着远处湖面似乎在出神,许久才开口低声说,“我在想老先生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拈花其余脑袋纷纷探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老朽活了万万年,做了万万年的算命先生,天天替人卜卦算命,从来没有出岔过,你便是不信我,也不该不信算命的。”
柳澈深听后,半响才回,“我知晓了,多谢老先生。”
“那你信我吗?”
柳澈深默了一阵,“相信。”
拈花点点头,转头看向沉睡的荪鸳鸳,“你莫走弯路,既知道缘分所在,旁的就不要牵扯了,你也不是浪费时间的人。”
“嗯。”柳澈深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已经看开。
修仙之人本就杂念不多,进了化神期,便更是清心寡欲,他也如此,既突破了瓶颈,说明他的执念已然淡了很多,也没有阻碍修行。
他伸手作揖,依旧礼数周到,“老先生慢行。”
拈花点点头,绑着九个蝴蝶结往外走,走到半道,突然停住。
想起他刚头在地宫里,因为旁人辱骂自己而替自己出头,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她还是忍不住提点一句,“老朽其实早先替你算了一卦,有一事要提醒你。”
柳澈深有些疑惑,“老先生请讲。”
拈花郑重其事的说,“你往后可能不会是仙门的弟子。”
柳澈深闻言顿住,“先生何意?”
“你会因为一些事被逐出仙门。”拈花淡淡说了一句。
这确实是话本里的发展,柳澈深会被逐出仙门,而且还是她这个师父亲手逐出。
对他的打击极大,而且因为此事差点生生毁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情节发展都离不开话本,这事必然会发生。
他避得开,避不开,就是他自己的命数了。
她言尽于此,已是帮他害自己,本就是对立面,不可再多言,毕竟她也是喷了九口心头血,算是仁至义尽了。
拈花没再多言,转头便走,转眼间,庞大的身躯瞬间了无踪迹,越显高深莫测,仿佛不曾出现过。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鸣窸窣,风吹过林间,拂过湖面的细微声响。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只有老先生的话还在耳旁。
柳澈深在原地站了很久,似乎没听明白。
可他本就聪明,又怎么领会不了老先生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明白他会被逐出师门,不会再是师父的弟子。
因为什么事?
因为他不能显露于人的心思吗?
不,肯定不会,老先生说的只是可能。
老先生不是也说过,他的情缘本就不在她身上。
他现下心思已然淡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有。
柳澈深呼吸瞬间乱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耳畔忽然起了一阵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像是根本挽回不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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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荒草随风飘荡,形成细小波浪,官道旁来来往往的人,茶摊里坐着贩夫走卒,皆要进城赶市集。
“相繇也真是的,就这么走了,我还打算给它做件衣裳呢。”荪鸳鸳颇有些不舍,她昨天给它带蝴蝶结的时候,可乖了,吃番薯的时候弄歪了,还会来找她重新调整,重新带好。
一觉醒来就不见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一旁的恒谦接话,“走就走了呗,这一顿都不知道吃多少番薯,昨天烤得我手都快断了,它都还只是塞牙缝,哪里喂得起?”
恒谦这话一落,几个人纷纷想起,昨天那九头蛇吃饭的凶残模样,可真够折腾的,九个脑袋都吃打结了,大伙儿帮着解了半天才解开。
吃饱了以后还盯着你手里的,九个脑袋一起盯着,着实让人食不下咽,生怕它一时馋起来,一张嘴把他们连人带番薯一块吞了。
众人都颇有些汗颜,刚在茶摊坐下,不远处突然一声女子尖叫。
片刻后,一个身穿布衣,背着行囊的清秀女子,往这边跑来。
身后还有匪人追着,那女子一路跑到面前,直接扑倒在地上,见了他们,连忙哭喊,“救命,求公子们救救奴家的性命!”
后面几个手持大刀的莽汉冲了过来,一把抓起她的胳膊,瞧着凶神恶煞,“你怕什么?爷几个就只是想听你弹弹琵琶而已,跑个什么劲儿?”
那女子螓首蛾眉 ,一脸的梨花带雨,“小女子不会弹琵琶。”
“不会弹琵琶,那你还背着琵琶,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那莽汉一脸凶相,恶狠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