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一回头,就看到顾言之站在她的身后,对方的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潮红,嘴唇也是干燥起皮。
无双皱眉,近前几步道:“顾言之,你生病了?”
顾言之后退一步,捂着嘴咳了几声,嗓音嘶哑的道:“感冒了,来县城买些药,你别离我太近,小心被我传染上。”
无双听了之后更担心了:“怎么感冒了还要自己来县城买药,没有人陪着你吗?”
顾言之有些失落的垂下头,道:“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村子里没有人和他交好,他也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所以生病了,出事了,他都只能自己扛着。
无双看着面前精神萎靡,可怜兮兮的人,有些心疼,又看他两手空空,没拿着药,道:“你还没看过医生吗?”
顾言之摇头道:“还没,我刚到县城,还没来得及去医院。”
无双看顾言之病成这样,也不放心他一个人,道:“正好我现在没事,陪你一起去医院吧。”
顾言之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太麻烦你了。”嘴里说着麻烦,却没有说拒绝。
无双没听出来他的小心思,道:“没什么麻烦的,正好我也没事。”
好在县城不大,从这里走到医院,慢慢走半小时也足够了。
顾言之烧的不轻,而且他昨天已经烧了一夜了,现在只觉得全身肉都在疼,这是烧太久造成的。
鼻子嘴巴都好像在喷火,眼睛**辣的,头也有些晕眩,走着路脚下好像在踩棉花,总觉得一脚下去就会踩空了。
顾言之不敢说话,专心的走路,他怕自己走不好会摔了。
太阳好大,头好像更晕了,顾言之摇晃了一下,感觉自己要摔了,然后下一刻,他被人抓住胳膊强硬的扶住。
顾言之看向扶着他的人,生病不灵光的大脑有些迟钝的看着面前人艳丽的面容。
无双看着顾言之茫然的眼神,有点无奈,这病的人都不清醒了,还敢自己一个人来县城看病。
现在离着医院还有一大半的路呢,就顾言之这样,自己走过去怕是悬了。
这时代也没有什么公交出租车可以代步,无双干脆把顾言之背起来,一路跑着去医院。
顾言之趴在无双的背上,被她背着跑出去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他被一个女孩子给背着走了。
意外的,顾言之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反而有些安心,好似他曾经千百次的接近过这个人,一靠近就觉得心中安稳。
已经太久没有人愿意保护他,关心他了,顾言之有些贪恋对方后背的温度。
女孩的背并不宽阔,却意外的可靠稳健,趴在对方的身上,明明在跑着,却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无双心中着急,脚步也快,十几分钟的路被她缩短为几分钟。
到了医院大厅,无双把顾言之放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然后忙碌着帮他挂号,带人去找医生。
虽然无双是背着顾言之来的医院,但是大家看着都挺正常的,毕竟是医院,带着病人着急,背着跑也不奇怪。
顶多是觉得无双这女孩劲大,但现在都讲究劳动最光荣,很多女人干活不比男人差,力气被锻炼出来,能背着男人走的可不少。
给顾言之看病的是个老大夫,对方给顾言之检查了一下,直接道:“拖太久了,烧出炎症来了,不能光靠吃药,输液吧。”
说完给顾言之开药,开完药还是没忍住责备了一句:“这人怎么都烧成这样了才想起来看病。
你们知不知道,这发烧也是能引起多种疾病的,肺炎;胸膜炎;脑膜炎,一不小心能要命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有点病都觉得自己身体好,能扛过去,结果扛着扛着小病就成大病了……”
无双扶着顾言之,听着老大夫絮絮叨叨的教训,也不辩解,连声应是,保证以后不这样了。
开完药,又扶着顾言之去输液室打针,因为人病的重了点,医院给弄了个床位,让顾言之可以躺着输液。
无双有点发懵的看着面前的输液设施,装药的是一只很大的细长玻璃瓶子,然后各种药液倒进去。
输液管用的并不是人们熟知的那种透明的输液管,而是很粗的黄色乳胶管,就是后来被医生扎针前绑在手腕上的止血带。
现在这个就是输液管,调速的是个带齿轮的铁卡子,而且无论是装药的玻璃瓶子,还是输液管,都不是一次性的。
这个设施,总让无双觉得,这输液方法干净吗?无菌吗?上一个人有传染病真的不会传染给下一个人吗?
无双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绝对不要生病,输液太恐怖了。
顾言之明显表现的很是习惯,扎上针以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起来。
无双想了想,起身出去,顾言之本来昏昏沉沉的闭着眼,但是感觉到无双起身还是没忍住睁开眼,看向无双的背影。
她是要走了吗?顾言之有些难过,他想让她在这里陪陪自己。
但是人家也不是他的谁,把他送到医院,还帮他挂号抓药打上点滴已经足够了,更多的他不该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