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男人来了兴致,深绿色的眼眸带着些人性化的好奇神色,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玻璃罐子里的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整个人的面孔扭曲着,身子也开始剧烈蜷缩。
男人冲黑衣女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饶有兴趣地走到了玻璃罐子的跟前,看着浸泡在粉红池水中的人。
这是个中年男人,被带来的时候就和这些墙上的众多普通人一样,坚信着极乐佛能带着自己带没有末世的世界去,可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怪物一般。
他上半身姑且算个人类,胸膛上肩膀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一直蔓延到整个脸上和头顶。可是从胸膛往下,就是一种扭曲的兽类躯体,腰部细长两只后蹄很强劲有力,此时疯狂地踢踏着玻璃,一双眼眸中带着痛苦和惊惧看着外面的笑眯眯的长发男人。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再把希望寄托于这个极乐之教,他宁愿自己就这么在食不果腹中和基地中的人们一起,至少那样的日子他还能切身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作为体验过极乐佛“神迹”的忠实信教,他是从上百教众中选出来的幸运儿,满怀着狂喜和幸福来到了进步辉煌的神堂,见到了传说中的极乐神佛——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以为自己从此就会过上好日子,可是等他再次醒来之时,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的洞窟,神堂不见了,而他眼中高大威严的神佛像个怪物一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绿色的藤蔓植物。
原来一切都爱只不过是一个骗局,所谓的神佛显灵都是幻境之中的情景,他发现的太晚了,被绑扎墙上,身前是一只奇形怪状瘦骨嶙峋的变异兽,用通红贪婪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嘴里腐烂的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他哭嚎着求饶着,想让一旁撑着脸笑眯眯看着的男人饶了他,可是男人没有一点同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变异兽撕成了碎片。
他在意识模糊中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疼痛和周围浓重的血腥味儿,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想到这只是折磨的开始。
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而是躺在一个玻璃罩子里
,他知道自己被异种了,眼前的男人隔着一张玻璃打量着自己。
他能听到这个男人欣喜自语道:“终于又成功一个了。”
他心里生起了一种期待,期待自己异种以后这个可怖的男人能够满意,无论他要自己做什么他都愿意,可是那个男人却把一种淡红色的液体不断地往玻璃瓶中灌,灌的满满的。
他虽然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
每天身体里都有一种狂虐的思想在引导着他,折磨着他,他的胸膛每起伏一次,吸入胸膛的那种红色液体就像刀子一般,割裂着他的五脏六腑。
太疼了,他宁愿死了也不想这么活着。
在狂暴的这一刻,男人的身子和胸膛像是充血一般暴起,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低语,在玻璃罐子里疯狂地挣扎着撞击着。
他牙关咬的“咯咯”响,眼球往外凸起,忽然,他的身子像是充气的气球一般猛地在玻璃罐子里扎裂开来,浅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漂浮着血肉的杂志。
半人半植物的男人轻叹一声,神色从期待变成了恼怒和愤懑,他狠狠锤了一把玻璃罐子,恨声道:“本以为能成功一个,又失败了,真是个废物!”
黑衣女人咧嘴笑了一下,像是皮笑肉不笑,“我说了,你这种实验几乎不可能成功,还是考虑算了吧,我怀疑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昨天一伙进化人军队来到了这边,应该就是B市的人。”
“你懂什么蠢货!我在做的是一件伟大的事情,是改变种族命运的事情,算了,和你这种蠢货说不清楚,没有人了解我的伟大,终将有一天,你们所有人都会为我而感慨。”
黑衣女见惯了他这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本不是这黄海的人,是眼前这个男人把他们从各个地方零零散散地召集而来,为了他所谓的种族行动。
她倒是觉得这个人疯了。
这个人明明是这种实验的受害者,如今却为了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发起了这种实验,虽然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但是依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这个男人,和所有于人类异种却获得了意识掌握人类身体的动植物一样,都是被人类所不能容忍的堕落者。
他们没有情感,
很难思考,对人类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小心谨慎的活着,又渴望人类那种鲜活的生活方式,又害怕被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
除了他们以外,其余的兽类和植物似乎根本没有和人类一样的思考能力,除了五级变异兽。
她曾经在华国最南边的城市见过一只变异的陆龟,它体型很大,是她遇到的唯一能交流却不是和人类异种的生物。
那只陆龟不仅能听懂自己讲话,甚至能和所有的兽类的交流,这让她多么羡慕,同时又不停停止流浪的脚步。
天下之大,却没有他们这种异类的停留之处。
就在这时,这个男人把他们这样的存在都招募在了一起,她以为自己能有同类便不孤单了,可是真正来到了这个阵营,她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