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炀话音刚落,李镇江瞬间蹬圆了眼,整个人的气势毫不收敛,他身子微微坐直,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像他这个级别的大人物平时习惯了发号施令,下属只有服从和执行的权利,抛出的橄榄枝直接被毫不留情地驳回,顿时让李镇江心里有些不快。
哪怕是白启光给他使眼色,他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谁承想这个靳炀年纪不大,心态倒是稳的很,这样施压也神色如常。他甚至看不到这个年轻人有一丁点的忌惮或者退缩。
“你想投靠牛飞簧?”
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李镇江还是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印忆柳心狂跳不止,面前的儒雅将领忽然色变,就像是一柄锋利而咄咄逼人的□□,压的人不敢大喘气。
她不由捏了把汗,就怕这李将军真的动了怒,下令对付靳炀。
听到牛飞簧这个名字,靳炀眸色微暗,“我不会投靠牛飞簧,也不可能为你卖命。”
李镇江怒意稍稍收敛,眯着眼看着身前的年轻人,“什么意思?”
靳炀知道牛飞簧的女儿是个娇小姐,对自家的兔兔动了争抢的心思,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触碰他的逆鳞。
就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和牛家共处,甚至还会结仇直到不死不休。
如果这时候再把李镇江彻底得罪了,那他们在Z市基地也不用混了。
“我的意思是,可以合作。”
话一出口,李镇江面色也变了,把靳炀上下打量;倒是白启光,顿时抚掌哈哈大笑,看着靳炀的眼神从欣赏变成了赞赏。
无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有本事还是狂妄,他能在李镇江和他的面前说出这种话,胆量和气魄就不一般。
吴先岭原本还笑眯眯的眼神一凛,嘴角的笑容崩成一个僵硬而冷的弧度,慢慢摸到了腰间,他一动,身边的赵思慧立刻就感觉到了。
李镇江沉声咳嗽两声,“先岭。”
他摆摆手,吴先岭才皱着眉把腰间的手放在了身体两侧,可看向靳炀的眼神不太友善。
李镇江对于他来说是长辈是领导,也是极为尊重的人,他可以为了李将军充分陷阵不要尊严,却不能容忍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青年人对他不敬。
倒是李镇江,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我合作?知道能和我李镇江平起平坐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么?”
李将军神色一凛,眼角的皱纹稍稍挑起,显得霸道而倨傲,“就是他牛飞簧,在我眼里也屁都不是,你个小子竟然想和我合作?你有什么,有粮食?有军火?”
靳炀眼眸中的赤金更盛,他向来内敛的情绪难得有波动,隐隐露出一丝倨傲,李镇江竟从一个青年人的身上看出了所谓的气场。
他眉心微皱,这个靳炀到底是什么人,末世之前不可能籍籍无名,看来需要找人查查了。
“我白身一个,无兵无粮只有一个人,当然,还有我的队友。”
赵思慧心头一颤,拳头捏的死死地,心底有一股躁动的火焰在焦灼。
她目光追随着不远处男人挺直的脊背,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这般,从容而傲气。
“但是我有能力,能从这Z市基地安安稳稳地走出去。”
哪怕李镇江手下千千万万人,他也有这个信心。
“好大的口气!”
李镇江眼眸一瞪,却没有吓到靳炀几人。
印忆柳从靳炀的怀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忽然觉得这位李将军不仅有真性情,小脾气也可爱的紧。
她还没看两眼,就看到那瞪大的眼眸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当即没了看戏的心情,又缩回了脑袋,老老实实地在靳炀怀里蹲着。
李镇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在战场上换回了他两条命,带着他步步高升,直到今天。
现在他的内心告诉他,相信这个年轻人,他不是池中物,终有一天会翱翔于天。
两人四目相对,雄狮和猛虎的无声对决持续了数分钟,终于有人先退一步。
威震Z市基地的李王爷哼笑一声,主动伸出了大掌,两方结盟。
“合作愉快。”
基地外,印忆柳的心脏还砰砰直跳,她还以为刚刚那个李将军会拍桌子而起,怒斥靳炀,没想到最后就这么风轻云淡的揭过。
直到他们迈出了军基的大门,她还觉得就像是在做梦。
兔兔回首看了眼仍然热热闹闹在训练的军基,慢慢平复了心情。
军基大楼上,一个房间的百叶折叠窗开着,窗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披着军大衣,指尖重新夹了一支烟慢慢的吸,看着靳炀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男人身后站着一个狐狸眼的军装青年,他站的笔直,微微皱着眉似乎有心事。
前头的中年男人微微侧身,“怎么,你有话说?”
吴先岭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将军,您未免太看得起那个靳炀了,他何德何能于您谈条件。”
“你不懂。”
李镇江吸了口烟,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