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的房间没开灯,拉着窗帘,光线暗淡。
谢执背脊抵靠墙壁,侧着头,只是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瞄着严肆。
“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放进来了?”严肆伸出手,勾住谢执下巴,强行把他的脸侧过来。
“没有轻易吧……”谢执看着眼睛,耳朵发红,不好意思,“就是舍不得老……男朋友辛苦。”
两个人结婚挺多年,谢执还是叫他严肆,偶尔叫他先生,很少喊他这个称呼。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但严肆敏锐抓住,眼前一亮。
“你刚才叫我什么?”严肆追问。
“男朋友。”谢执坚定道。
“叫什么。”严肆并不放过谢执,和他越贴越近,眼睛逼视着他。
谢执耳朵越来越红,严肆贴他太近,手指又固定着他的下巴,谢执根本逃不开。
谢执的心脏逐渐加速,到最后,整个房间似乎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拿奖都面不改色的谢执呼吸急促,许久许久,才低低垂下眼睛,很不好意思地喊:“……老公。”
严肆笑起来,手指蹭蹭他下巴:“再叫一遍?”
“老公……”谢执不好意思,伸手勾住严肆的脖子,脑袋埋在严肆的肩膀上面,小声叫他。
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严肆身上森林气息的香水钻进谢执鼻腔,一会儿之后,谢执贴着严肆,难耐地动了动。
“老公……”谢执轻声说,“你穿西装好帅。”
这句话是个信号,严肆明白谢执的意思,摸摸他后脑勺。
“想要了?”
谢执不好意思:“嗯……”
还有两个半小时就轮到他们结婚,妆都画好了,衣服也穿好了,现在说这个,好像就有点……
谢执自己也害羞得要死,扒着严肆,头也不敢抬。
不过,他吊在严肆旁边蹭来蹭去,很快,便蹭到了不该蹭的东西。
“我也早就忍不住了。”严肆叼住谢执耳朵,轻轻一舔,“谁给你裁剪的西装,这么帅……”
严肆把谢执抱起来,一路走向室内的大床。
“衣服……”谢执已经头晕脑胀,唯一还在线的理智记得等会儿他们要干什么,服装不能太皱。
“不管他。”严肆扯开了谢执的领带,一把扔在地上,“房间里有挂烫机,我一会儿帮你熨。”
严肆边说,边解开了谢执喉结处的扣子,低下头俯身上去,吻住他分明的下颌线。
谢执和严肆两个人认识很多年,第一次还要追溯到高三,但无论认识多久,每一次都还是很契合,甚至越来越契合。
等会儿还有任务,两个人只来了一次,谢执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看严肆给他熨衣服。
精致的妆容都花了,严肆干脆拿卸妆水都卸了——两位颜值能打,化妆和不化妆根本没有什么差异。
两个人磨蹭到最后一秒,刚刚穿好西装,就听见门响。
“里面两位朋友。”汪平在门口叫,“伯母让我来叫你们,说差不多该下去了。”
“知道了。”严肆靠在门口,任由谢执给他系领带,懒洋洋地说,“马上就下来。”
汪平执行完了催人任务,拉着季走下楼。
严肆低头看着给他系领带的谢执,心中微动,把他揽入怀中,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本来是只打算一下的。
但他不由自主地揽住谢执的腰,亲吻得更深一些。
到最后,他和谢执下楼时,刚刚熨烫整齐的西装外套的腰线部位,又出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褶皱。
两个人下去之后,从后门进,绕了一圈,走到大门口的起点,站在丽姐面前。
丽姐和他们各自拥抱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呼唤场控,全场的灯光刹那全黑,只留下正中间被无尽夏的花朵簇拥的一长段路。
严肆低下头,为谢执整理西装领带,然后牵起他的手,踏上发光的无尽夏花丛。
两侧都是人群,仰头看着高处的严肆与谢执。
第一步,两个人走过一片受邀的媒体和商业合作伙伴,快门声和闪光灯响成一片,却最终落在身后。
第二步,两个人走过台下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百年好合手幅晃来晃去的turn on,以及一大群很久没见的高中同学与大学同学。
第三步,他们走过坐在台下含笑的严自珍与严家大哥;走过慈爱地看着他们的外公外婆,走过明明感觉想笑,结果又拼命绷住的谢执父母。
最后一步,他们走到盛放的无尽夏搭成的圆形拱门之下,在他们的去路,延伸的光想似乎向无尽远,构成他们未来要走的一切未来。
这台上,没有主持,也没有神父,唯有严肆头顶,一个被无尽夏装饰的篮子垂下来,里面放着闪闪发光的金色戒指。
严肆知道丽姐的意思。
他和谢执之间,不需要证婚人,更不需要来自于任何宗教的祝福,只需要他们彼此承认,就已经足够美好。
严肆将戒指取出来。
耀眼的金光如同阳光璀璨,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所有声音和景象排除,严肆和谢执站在无尽夏簇拥之中,眼中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