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淑娟看来,没那个命你要那个强做什么,把自己的小日子过美了不好么,非得成天呛呛来呛呛去的,一张大脸嘟噜(耷拉)着,跟谁欠了她几百块似的,看着就烦人,有她这么一衬托,小妹那文文静静的乖巧样子,可不就越看越招人稀罕么。
找不着活干的林巧巧有些麻爪了,这站在外面吧,挡害(东北话,碍事的意思)!这回屋吧,还没有事情可做,简直是左也是闲,右也是闲。
林巧巧寻思着,要不她出去转转?!正好在林长秀的记忆中,他们家屋后的玉米地后面有一条小河,小河里有许多的田螺,都没有人捡,这眼看都快要秋收了,正是田螺肥美的季节,不如她去捡点田螺回来打打牙祭?!
吸溜(﹃),想到嗦田螺的美妙滋味,林巧巧又开始流口水了。
她在主屋旁边的仓房里找了个小篮子挎上,跟在后院浇菜地的林妈打了声招呼,便推开了栅栏门走进了玉米地,此时的玉米杆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了,玉米棒也长到了能吃的大小,就是浆还不够饱满,一咬一股水,如果有喜欢吃嫩玉米的人,现在吃正是适口的时候。
林巧巧就很喜欢吃嫩玉米,所以她决定,待会儿回来的时候,得挑两根颗粒长得比较齐全的掰回去解解馋。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属于林长秀的常识便跑出来说不行了,因为这个时候私自摘取农田里的果实,用宋丹丹的话讲,那叫挖社会主义墙角。
虽然宋丹丹老师说的时候,大家觉得挺好笑的,但这句话放在这个时代,那简直就是能让全家人都脸上无光的罪名,被拉出去接受人民的批斗那都是有可能的。
林巧巧想象了一下那个堪比公开处刑的画面,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摆子,算了算了,这个社会主义的嫩玉米,她还是不吃了吧。
林巧巧跟李秀珍打招呼的时候,李秀珍虽然手上干着浇水的工作,但心思已经从老闺女的未来发散到了五小子和六小子的亲事上去了,所以对于林巧巧招呼里的内容,她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
李秀珍哪能放心小闺女一个人出门啊,自家闺女生得那么水灵,万一……,是吧!倒不是她故意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只是这世上总是不缺少坏人的。
李秀珍将水瓢扔进了水桶里,三两个大跨步跨过了菜垄,临出栅栏门前,她扬声跟大儿媳招呼了一声,便拉开了栅栏门,沿着苞米地旁的田埂,紧赶慢赶的追了上去。
此时,林巧巧已经穿过了丛丛的苞米地,她的视野陡然变得开阔起来,那条林长秀记忆中的小河就在距此三十步开外的地方静静的流淌着。
因为现在家家都有压水泵的缘故,已经很少有大人会来这边提水了,这条小河也就成了孩童们玩水捉小鱼的根据地,此时虽然时间尚早,但已经有几个孩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耍嬉戏了。
林巧巧跟这些孩子不是很熟,便也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找了一处清静的河段,挽起裤腿和袖口,开始下河摸田螺,这里的河水清澈见底还不深,青黑色的田螺散落在浅色的石头间简直无所遁形。
林巧巧下水后都没挪动位置,就已经捡了一小捧出来了,足见这里田螺之多,捡到最后,她索性连中滴溜的都不捡了,只捡大的。
李秀珍过来的时候,林巧巧的篮子已经满了个底了。
“这孩子,你捡这玩意儿嘎什么玩呢?!”李秀珍一看小闺女篮子里的东西,心里颇有些费解,寻思着小闺女莫不是馋肉了?!可这东西全是壳,也没多少肉啊!于是她说道,“闺女儿,咱不捡这个了哈,妈不会做,你要是馋肉了,让你爹给你摸鱼吃去。”
旁边的小孩听到摸鱼二字,纷纷围过来起哄“摸鱼喽,摸鱼吃喽!”
被李秀珍一阵不耐烦的“去去去”给赶开了,有几个大孩子被摸鱼这两个字给勾起了心思,三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商量,得,都去摸鱼去,几个小一点的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哥哥姐姐们跑了。
河边现在就剩下李秀珍和林巧巧母女二人了,李秀珍无意间完美达成了清场成就。
“妈,我就是想捣鼓一下,我听人说这个螺可好吃了。”林巧巧找了个借口搪塞一下,没办法,记忆中,这附近还没有人吃这个东西的。
“尽听别人瞎忽悠,我咋不觉得这玩意好吃呢!”说是这么说,但作为一个实力宠女的老妈,在行动上,李秀珍却还是麻溜的挽袖子下河,帮小闺女捡起了田螺。那行云流水得一点也看不出言行不一的动作,直接把林巧巧给搞懵逼了,颇有种‘WhereamI?!WhoamI?!’的错乱感。
眼睛盯着河面寻田螺的李秀珍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小闺女那怀疑人生的状态,她一边将捡到的一小把田螺往小闺女的篮子里扔,一边说道:“你呀,就是孩崽子心性,看啥玩意都好奇,这玩意儿真不好吃。妈还能骗你么!”嘴上这么说着,手上捡田螺的动作却还没有停。不一会,就帮林巧巧捡了小半篮子的田螺了。
把手里最后一把田螺扔进了小闺女的篮子,李秀珍站直了身子对林巧巧说道,“行了,捡这么些也够你玩的了,咱回去吧奥,多勇多娇他们也该起来了,那仨小的可皮得很,你大嫂一个人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