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
黑色的外套融入天边的夕阳,红色的围巾微风飘荡。
那抹最艳丽的红色,刺痛瞳孔。
在这一刻。
发出任何声音都会显得刺耳,哪怕是呼吸。
井上盯着太宰治脸上浮现做梦般的笑容,一动不动。
他说这是他期盼已久的瞬间。
他说他很期待。
他说他终于圆梦了。
隔着屏幕,隔着两个维度,隔着无数的世界。
他们不曾经历他的过去,自然也不能决定他的未来。
除了旁观,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在温柔的夕阳和晚风中。
那道身影倾斜、下坠、消失。
黑与红尽数融入夕阳。
化作虚无。
“………………”
这一幕很快就结束了。
没有用慢镜头,也没有切换到可以看到大厦最下面的画面。
这大概是导演对他们唯一的仁慈。
半晌没人出声。
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观众们咬着牙,睁大眼睛,内心矛盾纠结极了。
他们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首领终于去往了他想去的地方,去了离人世间最远的地方,去了那个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地方。
这样的结局就像首领对敦说过的那样,只是一种自然现象罢了。
早晨会来,夜晚也会来,春天会来,冬天也会来,绝望会来,希望也会来。
人类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也会离去。
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即便这只是一个可能的世界。
他们不应该伤心的,他们应该为他实现了梦想而高兴。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
“抱歉,小兰,回去赔你一件。”
铃木园子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头埋在毛利兰的胳膊里,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脸。
模糊声音中的哭腔惊醒了毛利兰。
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按住胸口,试探着自己的心跳。
刚才黑与红消失的那一瞬间,她仿佛也差点随太宰先生跳了下去一样,胸口心跳的感觉都要消失了。
明明首领才是当事人,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观众。
结果,太宰先生最后是笑着的,他们却是哭着的。
他们该笑的。
毛利兰动了动嘴角,却不受控制。
也对。
若是感情可以轻易用理智完美控制,他们就不会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和人物哭成个傻子,首领也不会为一份根本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而做到这一步。
担心的伊藤悄悄低头问:“没事吧?”
嗓子哽咽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的井上无视他,哪怕已经没了那道身影,他的目光依旧不离荧幕。
他只想问。
这么做,值得吗?
但他知道自己得不到回答,那位首领也不需要回答他的问题。
忽然。
前排的座位传来吸气惊讶的窃窃私语声。
“等等!这是森首领?”
“他还活着?”
“怎么可能?不是说太宰是暗杀了他上位的……”
井上下意识抬头。
荧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男人,港口黑手党伟大的前首领,森鸥外。
一个在传闻中本该早就死去的男人。
也是把太宰抚养长大的男人。
森鸥外在和中岛敦对话。
井上一愣。
这是森鸥外?
那位前首领?
很明显,和小说里描写的不一样。
男人的气质沉稳而理性。
并不是小说里描写的永远秉持‘最优解’的冰冷和毫无人性。
而是无微不至为他人着想、成熟而温柔的理性。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像谁呢?
井上下意识在脑海中翻找。
却只找到一片模糊。
他知道像谁了。
————那个不在了却把其他人都安排得圆满的人。
当然,在那个人看来,应该是所有人都获得了圆满。
包括他自己。
你瞧。
织田作和芥川这对师徒在武装侦探社生活着,有侦探社的众人和织田作照顾培养,芥川早晚能和妹妹银和解。
敦和镜花脱离港口黑手党,去往有光的世界,有身为孤儿院院长的前任首领照顾他们,肯定不会有问题。
港口黑手党被他经营得极其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