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这话说的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想他都混到这个地步,如今还是得时不时在几位祖宗跟前赔笑脸。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这种事儿别人搞不定了?
安嫔看向了宜宁,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是算准了要搬走的这个人是宜宁,一来这次册封宜宁的身份虽排在她前头,可正因为如此,所以皇上觉得对不住她,才叫宜宁搬走,二来她家世比宜宁显赫多了,更重要的是,凡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才是,她可是先入住翊坤宫的。
宜宁看着她的目光,也以为自己才是要搬走的那个人,“哦”了一声,打算回去收拾收拾。
谁知道梁九功却道:“宜嫔娘娘误会了,皇上的意思是叫安嫔娘娘搬走……”
说着,他压根不敢看一脸震惊的宜宁和一脸愤怒的安嫔,连忙道:“皇上也是有皇上的打算,安嫔娘娘虽说入主翊坤宫的时间稍早些,可皇上念着您和皇后娘娘亲如姐妹,所以专程帮您在皇后娘娘宫殿旁给您选了个地儿,好叫你们以后能说说话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
安嫔正欲开口,却叫身边的瑞芝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她这才冷静下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皇上这心也太偏了些,皇后如今还住在老地方,纵然如今没搬到坤宁宫,可有朝一日还是要搬过去的,那自己了?又算是什么?
这个借口找的也太牵强了些,她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出不对劲来了!
安嫔这些年也算是长进了不少,若是换成了从前,早就不管不顾嚷嚷起来,可如今只狠狠瞪了宜宁一眼,转身就走。
宜宁也觉得莫名其妙得很,当初玄烨曾说过要她挪地方的,她也以为这人腾地方的人会是自己。
梁九功更是露出一副“皇上的心思我不知道”的表情,又恭贺了宜宁两句,这才走了。
到了晚间时分,两人旖旎过后,宜宁躺在玄烨的怀中问起这件事的缘由来,“……嫔妾觉得自己搬地方也无所谓,毕竟打从安嫔入宫之后就住在翊坤宫,要她搬走,也是……不大合适。”
关键今日安嫔骂骂咧咧收拾东西,明儿浩浩荡荡搬家,这对好面子的安嫔来说打击不小,甚至比她晋位分时拍在宜宁后头还叫她难受,毕竟之前有很多人陪着她,可搬家的……就是她一个。
玄烨嗅着她的青丝,纵然是每日和宜宁腻在一起,还是觉得喜欢的很,“朕不是想着你择床吗?换了别的床总是睡不好,偏殿的床搬到正殿去多简单!”
“更何况,你打从进宫之后就一直在翊坤宫住着,院子里还种了湘妃竹和葡萄藤,若要你搬走,你舍得?就是你舍得,朕也不舍得,原来你去别院,朕想你的时候,总是会来这里坐一坐的。”
宜宁躲在他怀中忍不住笑了起来,只道:“可嫔妾去了正殿住着,东偏殿还不是要挪给别人住?其实都是一样的。”
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说着都是一样的,实际上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像是吃了蜜似的。
玄烨却是正色道:“朕想过了,后宫里的宫殿也是够住的,翊坤宫的东偏殿暂且先空着,只要你不点头,谁都住不进来。”
其实他最开始想的是让荣嫔与宜宁住在一块的,这两人投缘,平日里也能说说话解解闷,毕竟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宜宁身边的,可如今荣嫔也是嫔位,两人自然是不好住在一起的。
宜宁自然是笑的更甜了。
如此,宜宁是一夜好眠。
可到了第二天她去给钮祜禄皇后请安的时候,好像就有点笑不出来,原先钮祜禄皇后是妃,还是一个未经正儿八经册封过的妃子,所以宜宁倒也不怕她,可如今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特别是她进去的时候,安嫔眼睛红红地坐在钮祜禄皇后身边,一见到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宜宁不知道安嫔说了些什么,可钮祜禄皇后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恨意。
宜宁像是没瞧见似的上前请安,“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钮祜禄皇后纵然成了皇后,可行事做派却比从前当妃子的时候没强上多少,冷哼一声道:“本宫还以为宜嫔今日不会过来了,宜嫔如今可是圣宠优渥,要是本宫没记错的话,皇上自你从别院回来之后一直没宠幸过别的妃嫔。”
“宜嫔啊宜嫔,你别仗着如今自己年轻貌美,觉得自个儿能够霸占皇上,你别忘了,自己也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到了那一日,自然有你哭的时候。”
她这话说的是咬牙切齿,就差说——若真等到了那一日,你看本宫怎么折腾你。
她这话音还没落下了,惠嫔也跟着阴阳怪气道:“是啊,宜妹妹,皇后娘娘这话说得没错,宫外的人瞧咱们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其实大家伙儿都是可怜人,你啊,还是给我们留条活路的好,免得我们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这话说的稍微就有点夸张了。
宜宁笑着道:“惠嫔真是冤枉我了,我们同为皇上的妃子,皇上愿意去哪儿,想去哪儿,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她不算是个小气的人,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