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忙起来, 就没心思去想七想八, 至于后宫的流言蜚语也好, 还是赫舍里皇后相不相信她的话也好, 她都不在乎,只琢磨着怎么做好荷叶茶。
荷叶茶说简单也简单, 说难也难,在荷叶的挑选上, 还有清洗以及切丝上都是极为繁琐的。
宜宁想着用初夏刚张开的嫩荷叶泡茶, 味道会更加亲密一些,便带着苁蓉、连翘摘了不少荷叶,回来忙活了两三日,总算是将晒干的荷叶收进匣子里, 这些荷叶够他喝上大半年。
如今她更是将这些干荷叶做成了礼物,不仅差人捎去别院给荣常在,还给太皇太后,太后也分去了些。
东西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却是她的一番心意, 太皇太后更是赏了她一串玛瑙链子。
宜宁更是笑眯眯的, 只觉得自己这桩买卖是怎么算都不亏, 她身边亲近之人都收到了荷叶茶, 唯独玄烨没收到,给太皇太后请安之后便过来找宜宁算账了,“朕方才在老祖宗那儿喝了荷叶茶,味道倒是不错, 去太后娘娘那边的时候也喝了这茶,怎么人人都有,偏偏朕没有?”
“当初朕要是没记错的话,先前你倒是给朕捎过东西了!”
那个时候宜宁和玄烨不熟,也就是看在他是皇上的份上意思了意思,给玄烨送去了自己做的香包。
可宜宁知道,玄烨是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如今只命人泡上玄烨最爱喝的雨前龙井,笑着道:“怎么,皇上这是吃醋了?嫔妾想的是皇上经常来瞧嫔妾,岂不是就能经常喝道嫔妾亲手泡的茶了?”
她前些日子跟着佟妃学习了几日如何泡茶,她本就聪明,自己琢磨了些日子,泡出来的茶倒是不比佟妃差。
玄烨看着她笑眯眯捧着茶奉上来,只双手握住她的手,再滑上去接过茶,道:“那你得记得今日说的话,可不能食言。”
因为宜宁晓得玄烨最近睡得不大好,所以茶中添了些安生的药材,味道不重,细细来品,还是能察觉一二的。
玄烨从小到大尝惯了各式好东西,嘴巴刁得很,一品便尝出不对劲来,却也没说什么,乖觉喝了下去。
到了傍晚,两人更是一起去御花园散了步,宛如老夫老妻一般闲话家常。
倒是不远处的菖蒲等了许久,许久都没见到只有宜宁一个人在场,只能先回去了。
此时此刻的赫舍里皇后却是独自一人来到了昭妃的寝殿门口。
纵然玄烨说过,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能见昭妃,可她是中宫皇后,她的话谁敢不听?
赫舍里皇后这几日已经连夜将常山审问出来了,常山倒是嘴皮子极硬,什么都不说,到了最后咬舌自尽之前更是丢下一句话来——皇后娘娘,便是我死了,过不了几日,你也会下来陪着我的。
赫舍里皇后将这件事瞒下来了,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笑柄?
她也知道,她这身子连孙院判都没诊治出个问题来,只怕真的是时日无多,今日更是专程将菖蒲支出去,一个人过来了。
昭妃就算是被软禁了,可身份却是摆在这里的,压根没人敢对她怠慢,一日三顿送来的膳食那叫一个丰富,可她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整日躺在贵妃榻上无所事事。
如今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只以为送晚饭的太监过来了,声音是极不客气,“又来做什么?本宫不是说了吗?以后晚饭不必送过来了,到时候若有人怪罪下来,自然有本宫担着……”
她说话间,还极不耐烦地坐起身来,正欲拿着手边的茶盅砸过去的时候,却见到来者是赫舍里皇后?
她如今正烦着了,瞧见赫舍里皇后也没有要下炕请安的意思,皱眉道:“皇后娘娘如何来了?”
“本宫过来瞧瞧你!”赫舍里皇后这几日疲惫极了,脸上纵然是擦了脂粉,却依旧是脸色难看,那大大的肚子与她消瘦的身子比起来,似乎显得极为不符,“昭妃还是老样子啊,都被软禁了,还是这般……生龙活虎的……”
她其实一直挺羡慕昭妃的,原先未出阁的时候两人便有所往来,那个时候昭妃和所有的小姑娘一样,无忧无虑,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如今也没变多少。
倒是她,都快忘了当初未进宫时是什么模样了。
昭妃这才慢悠悠下炕,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她也不知道赫舍里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觉得不对劲,赫舍里皇后对肚子里这一胎看的极重,平素连慈宁宫都不怎么去,如今怎么来看她了?身边还一个人没有?脸色更是极为难看,这是要做什么?
赫舍里皇后肚子大了,走了一会儿路便是气喘吁吁,如今自顾自在炕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大上一岁,小时候你阿玛时常带着你来赫舍里府玩,有一次你上蹿下跳的,怂着我们一起去划船,后来更是将身边的丫鬟都支开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却是掉到了水里,是我,抓着的衣裳没松开,抓了半刻钟,等了宫女赶来,这才得救。”
“又过了两年,你同我说你阿玛的门生长得俊朗,想要嫁给他为妻,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要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那个时候我们俩儿躲在被子里说悄悄话,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