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
宜宁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大喇喇开门见山只怕是不大好,毕竟玄烨还在同赫舍里生气了。
想想也是,这样的事情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谁能不生气?
宜宁捧着茶盅,是一脸为难,方才她是一时冲动,连说辞都还没找好,这该怎么是好?
玄烨也不催她,只要小太监将炭盆子的火烧的更旺一些,他向来不怕冷,所以屋内的炭火烧的也不够旺,对生着病的女子来说,只怕是不够的。
又等了一会儿,他见着宜宁还是愁眉不展,道:“怎么不说话了?”
“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多谢皇上。”宜宁眼睛一亮,玄烨都这样说了,她也放心不少,只扫视了周遭人一圈,这屋子里的人也太多了吧,也难怪人人都想当帝王,光是这南书房候着宫女太监少说也有十几个,一个个垂手垂头,鸦雀无声,“嫔妾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怕是有点不方便。”
玄烨微微颔首,梁九功就带着人下去了。
等着屋子里只有玄烨和宜宁两人,宜宁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既然皇上说了不怪嫔妾,那嫔妾就说了……”
她这话中还带着几分试探,都说伴君如伴虎,万一玄烨一怒之下把她送到冷宫怎么办,她倒是无所谓,冷宫之中有吃有喝的她也不在乎,只是她的阿玛和额娘一定会受到牵连。
瞧她支支吾吾、畏畏缩缩的样子,玄烨索性就开口道:“你可是为了皇后的事情过来的?”
宜宁一愣,没想到玄烨会这般聪明。
这个时候恰好有小太监端着姜汤送上来,她将茶盅放下,换了一盅姜汤捧着,倒也不藏着掖着,只点点头。
玄烨笑了一声,看不出喜怒来,“原先有人在朕跟前说,皇后护着你,如今一看,朕要是皇后,朕也护着你,换成了别人,只怕说什么也不会走这么一遭的。”
他喝了口茶,索性将茶盅放下来,缓缓道:“你怕朕,平日里见到朕恨不得绕道走,如今这么冷的天儿,你身上的病也还没好,就急匆匆过来了,说吧,到底想说些什么。”
宜宁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笑着道:“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您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儿,嫔妾不敢多嘴,只是嫔妾想请皇上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上不知道,方才嫔妾过来之前,见着皇后娘娘脸色苍白,看着就觉得难受,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对,可也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什么原因?宜常在,你倒是同朕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玄烨语气中已经隐隐透着几分不悦,说好听点他是为了着想,可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之罪。
宜宁看着他眉目间的不悦,心里想着男人的话果然靠不住,明明说好不生气的,这才几句话啊,他那称呼就从之前的“宜宁”又变回了“宜常在”。
宜宁嘀咕一声,“您说好不生气的。”
玄烨一愣,将那火气压下去了几分,“朕从来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同朕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朕自然就不生气,可你说的出来吗?”
“两个月前皇后同朕说她又梦到了承祜,朕见她心里难受,已经与她允诺过了,若有朝一日她生下嫡子,朕一定将他立为太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皇后都没有与朕袒露一切。”
“朕那个时候心里念的想的都是皇后丧子之痛,可她倒好,却想着怎么骗朕!”
宜宁还是第一次见到玄烨如此大动肝火,只能委婉道:“皇后娘娘有错,这不假,可皇上难道不能看在皇后娘娘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去看看她吗?”
“皇上您是不知道,方才皇后娘娘拉着嫔妾的手,说以后天气凉的时候要嫔妾提醒您多穿衣,晚上记得用些吃食,批阅奏折不要批的太晚……皇后娘娘一开始想的是胎位坐稳了告诉您的,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
年少夫妻,就算是没有爱情,这么多年下来也该有了亲情。
玄烨听闻这话,别过脸去,打断了她的话,“你把这盅姜汤喝完了就回去吧,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宜宁还有好多话要说,最后只能道一句,“好吧,那嫔妾把姜汤喝完了,身子烤暖和一点就走。”
她是觉得,玄烨堂堂一国之君,气量怎么就这么点?
可是她不敢说。
玄烨则继续去批阅奏折了,宜宁坐在那里乖乖地喝姜汤,就算是姜汤里头搁了红糖,可姜汤是用老姜煮的,辣的很,一口下去呛的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偏偏玄烨在这里,宜宁也不敢不喝,谁叫这个人在气头上?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每喝一口眉头都要皱一皱,像是在喝毒药似的,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玄烨见了,实在是看不下去,笑了起来,故意道:“姜汤本就是要趁热喝,照你这个喝法儿,只怕到天黑也喝不完,这样还能有什么药效?”
说着,他更是道:“既然这姜汤没了药效,那让梁九功差人送一碗上来。”
“别……我喝!”宜宁一慌,连“嫔妾”两个字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