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舅舅舅妈照顾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些小事麻烦他们。而且我是姐姐,我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闹脾气,那样微雨也会耍脾气的。”
沉默几秒。
她又说,“他们也只是我的,舅舅和舅妈。”
不是爸爸妈妈。
所以她连撒娇都要思忖再三。
而后默默地,一个人咽下所有的苦。
陆宴迟的眼眸低垂着,他扯了下嘴角,“是哥哥不好。”
岑岁:“什么?”
“知道你不喜欢喝中药,就应该哄你喝的,而不是笑你还是个小孩儿,”陆宴迟的声音一顿,说,“是哥哥错了,原谅哥哥好不好?”
岑岁的眼眶泛红:“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陆宴迟很坚持:“是我没有做好。”
岑岁低头喝着中药,她闭着眼,一口气地把碗里的药汁喝完,感受到嘴里泛着苦水,她忍不住说:“好苦。”
陆宴迟哄着她:“没事没事,待会就会好的。”
岑岁被他抱在怀里,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哥哥。”
陆宴迟:“嗯?”
岑岁的声音里带着鼻音,“我以后要是一直都失眠,怎么办?”
“那我陪你一起看日出,”陆宴迟侧过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吻了吻,“我也没什么兴趣爱好,最想做的事情也做到了。”
岑岁疑惑:“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和你在一起,”陆宴迟的桃花眼下弯,“然后一直陪着你。”
他说着,就想亲岑岁,却被岑岁躲过。
岑岁抬起头,“你不能亲我,我嘴里还有中药液。”
陆宴迟:“没事,我不在乎。”
“我在乎,”岑岁一本正经道,“一滴都不能浪费。”
陆宴迟笑出声:“碗里还有一点儿,你要不舔舔干净?”
岑岁无语:“我不要。”
“那接吻?”
“也不要。”
陆宴迟的目光定了几秒,而后说:“我就在外面亲,不伸舌头。”
岑岁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温吞地说:“你听过一句话吗?”
陆宴迟:“什么话?”
“我就蹭蹭不进去,”岑岁拿着边上的温水抿了一小口,面色如常地说,“你现在就和说这种话的渣男,一模一样。”
陆宴迟的眼梢轻佻地挑起:“我不会说这种话。”
岑岁咕哝:“我要是年纪轻的时候就被你骗了和你在一起,你肯定会说这样的话。”
“也不会,”陆宴迟的桃花眼敛着,面容斯文又正经,但说话时的语气十分轻佻,“就算你现在二十岁,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我会说——”
岑岁瞅他。
“——哥哥想进去,你乖一点好不好?”
“……”
你还真一点儿都不辜负你老禽兽这个名字。
岑岁是真的佩服他。
能够这么面不改色地说这种不是人该说的话。
岑岁有些微妙地说:“你真的很像渣男。”
陆宴迟也没在意,气定神闲道:“就因为我说的话判定我是个渣男,会不会太随便了点儿?”
“还有你这张脸,”岑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且你不要觉得谁都能当渣男,渣男的三大要素,家境好长得帅又大方,长得帅的才是渣男,长得丑的是吊丝。”
陆宴迟的眉心动了动,他喉咙里发出浅浅的笑声:“那我还挺乐意,当个渣男的。”
“……”
“反正这辈子就渣你一个。”
岑岁一言难尽:“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有吗?”陆宴迟懒洋洋地说,“那换种说法。”
岑岁:“什么?”
“我只喜欢你。”
4.
那年过年,岑岁作为陆宴迟未婚妻去陆家吃了个年夜饭。
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内心紧张极了。
而且也是那时她才知道陆宴迟的身份背景。
陆家住在军区大院,大部分的人都和她之前见过的陆宴迟堂兄陆程安相似,从官从政。虽说陆宴迟父母都是医生,但他的父亲是海军总医院的院长。
总而言之。
是岑岁完全没有接触过的,生活在这座城市云端的一类人。
岑岁全程如履薄冰,她有种灰姑娘嫁入豪门的局促感。她以为自己会格格不入,但没想到陆家上下对她的态度都很好。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教养和礼节。
岑岁还看到了陆程安的太太。
晚上吃完饭,一群人在放烟花。
岑岁和陆宴迟在边上站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拉着陆宴迟,声音压得很低,说:“你堂兄的太太,长得好漂亮啊。”
陆宴迟也用气音和她说:“你也长得很漂亮。”
岑岁不乐意:“你不应该说,你长得比她漂亮吗?”
陆宴迟顿了下,随即眉眼舒展开:“是我考虑不周。”
很快,他改口:“你长得比她漂亮。”
“算了吧,”岑岁闷声说,“我觉得她长得比我漂亮。”
陆宴迟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