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可以旁若无人地和他们撒娇,但岑岁的撒娇是小心翼翼地藏着拘谨。她从小懂事又独立,深知她的到来给孟家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尽量事事不麻烦他们。
学生时期心无旁骛地努力学习,只因为孟建军的一句:“红豆,考南大好不好?离家近一点,我们也好照顾你。”
岑岁点点头,于是考上了南大。
即便上了大学,她也没有半分懈怠。
后来她成为了一名美食up主,再后来她赚的越来越多,有了自己的房子,从孟家搬了出去。
在其他人眼里的她,身上印着的标签始终是:独立、懂事。
可只有岑岁知道。
她也希望有人能够关心她,把她当小孩似的疼。
给她,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偏爱。
函数在此时跳上她的膝头,岑岁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它,自言自语般地说:“被人当小孩宠的感觉,”
“——真好。”
-
另一边。
和岑岁聊完天,陆宴迟收起手机,提步准备往病房走,却在拐角处遇到了陆听音。她走过来叫陆宴迟,恰好听到了他最后一句叮嘱,和平时的寡冷疏离截然不同,语气温柔,又极有耐心。
像是难以置信,陆听音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满脸惊恐地看着陆宴迟:“你可别告诉我,你跨年夜那天说的,有个人陪你跨年,那个人是真的。”
“……”陆宴迟扯了下唇角,“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陆听音有些懵:“这不是医院吗?”
“我建议你,”正好边上就有楼层引导图,陆宴迟扫了眼,目光落在位于十三层的精神科上,“上十三楼看看。”
顺着他的话,陆听音找到十三楼。
因为医院,陆听音窝着火压着嗓音说:“你才脑子有问题。”
陆宴迟轻嗤了下,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一个就往病房走。
陆听音跟在他边上,忍不住好奇:“所以那晚陪你跨年的真是个女生啊?”
陆宴迟懒的搭理她。
陆听音追问:“总不可能是你女朋友吧?”
陆宴迟依然没反应。
陆听音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说啊,你哑了吗?”
闻言,陆宴迟眼皮动了动,继而,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陆听音:“……”
进了病房。
陆听音就被陆艳芳叫住:“你把我手机放哪里了?我突然想到我还和一个病人约了时间,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得改个时间。”
“就在你床头第二个抽屉里,”陆听音过去帮她把手机拿出来。
陆艳芳没戴眼镜,看手机有些费力,平时回消息预约面诊时间都是助手做的,这会儿亲自上阵,手机拉的很远,就连联系人都找了半天。
她干脆把手机递给陆听音:“你帮我弄。”
陆听音笑着:“给谁发啊?”
陆艳芳:“岑岁。”
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陆宴迟眼睫一动,他的注意力集中,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
陆听音:“发什么?”
陆艳芳:“就说我最近没时间,等到年后再和她约时间。”
“行。”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聊天框里突然弹了条消息出来,陆听音说:“这个岑岁给你发消息了,她说她骨折了,最近也不方便来医院。”
“骨折了?”
“嗯。”
陆艳芳皱了下眉:“不严重吧?”
陆听音:“妈,你还挺关心人家的。”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陆艳芳有意无意地往陆宴迟这里瞥了眼,意味深长道,“原本打算介绍给你哥的,结果想了想,你哥这条件……”
说到这里。
陆艳芳略显惆怅地叹了口气。
陆听音也叹了口气:“我哥这条件,确实不怎么样。妈,你别耽误那女孩了,我哥的人生早就毁在他自己的手上了,你可别让他把那个女孩的人生给毁了。”
陆宴迟的额角一抽,冷声道:“你可真是我亲妹。”
没过多久,陆宴迟的父亲陆霆就来了。
他一来,陆宴迟和陆听音就自动自发地撤了,把病房留给他们夫妻。
陆宴迟刚坐上车,副驾驶的车门随之被人打开,有人动作极其自然顺畅地系着安全带,对上他的视线,陆听音笑了下:“哥哥,回家呀。”
“你不是开车来的?”
“没呢,沈昼送我来的。”
陆宴迟收回视线,发动着车子驶离医院,淡声道:“谁送的谁接,谁的女人谁负责,这句话没听过?”
“我还没结婚呢,”陆听音强调,“不管我是谁的女人,我都是你妹妹。”
陆宴迟轻哼:“知道了。”
车开出去不远,陆听音玩着手机的头没抬,说:“我和沈昼说了,让他来你学校接我。”
陆宴迟单手把着方向盘,闻言,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来我学校?”
陆听音:“怎么了,我去你那儿不行吗?”
陆宴迟扯了扯嘴角:“不太方便。”
陆听音直白道:“怎么就不太方便了啊?”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