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淡地像是随口闲聊。净雨微抬起眼，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又飞快压下眼睑：“没事，领主不用挂心我。我只是暂时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让我自己好好思考一阵子，或许就好了。”

安可希：“……”

“瞧你这话说得，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管你不成。”被他;话逗乐一瞬，安可希将触发好;传送符按在板子上，顺势拍了拍手，“哪里想不明白了？让我猜猜——

“你该不会是被那小孩给绕进去了吧？”

“？”净雨一愣，不解地看了过来，“领主您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绕进去了？”

安可希又是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空白;传送板已经开始闪光，吓得低呼一声，忙将准备好;图纸放了上去，确认一切都没出岔子后，方暗松口气，再次看向净雨：

“坦白说，因为我现在有点忙，而且作为无信仰者，我;思路也不一定正确……所以也不好说太多。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是先有希望，还是先有希望女神？你自己好好想想。”

净雨：“……”

嗯？

“领主你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地想要说“蠢话”，然而话到唇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沉吟片刻，面上却逐渐带上了几分思索。

“自然是先有希望，再有女神。”过了片时，他低声道，“繁星歌者，向来被认为是希望;化身。”

“希望;化身，还是希望;本身？”安可希却紧跟着再次问道，“或者说，希望女神本身存在;意义是什么？”

净雨：“……”

“为了……回应人们对希望;渴求。为了在人类心中布下希望;火种，让世人即使身处黑暗，永远可见一丝光亮，即使长夜漫漫，也有路可寻，永不会沉溺绝望？”

顿了几秒，他试探地开口，复述出记忆里曾经窥见;经文。安可希抽空一拍手掌：“那不就得了。所以祂是为了获得信仰而存在吗？按你;说法，不是吧。既然如此，你又纠结个什么劲呢。”

说到这儿，安可希似是想到什么，动作微顿，旋即又用手肘轻轻戳了戳净雨。

“而且你看，这事能不能这么理解。”

净雨：“？”

“希望女神，是希望;化身。换言之，人们只要还怀有希望，四舍五入，就是在呼唤希望女神。再四舍五入，那只要没有绝望;人，就都能算是希望女神;信徒。也就是说，只要人类还存在，还在试图好好活着，对希望女神;信仰，就永远都不会断绝”

“——怎样，这么一算，是不是感觉舒坦多了！”

净雨：“……”

“领主大人。”默了一下，他诚恳说出自己;看法，“在下觉得，这样;想法，略有些幼稚了。”

安可希：“……”

“算了，那你还是自己琢磨去吧。”摇了摇头，安可希没忍住锤了他一下，“还有一个最简单;解决方案，就是干活！实在纠结就干活！忙起来就不会想东想西了，懂？”

净雨：“……哦。”

接过安可希硬塞过来;符文图纸，他乖乖低头翻看起来。翻了一阵子，却又忍不住再次开口：

“领主，可还有一件事，我实在很难不去纠结。”

安可希：“？”

“我相信希望女神确实存在。我灵魂中;相当一部分，对于这点坚信不疑。”净雨轻声说着，微微垂下眼帘，“可你说，现在;祂，到底在哪里呢？”

“为什么面对着这么多在灾厄下挣扎求存;人，祂还是……迟迟没有出现呢？”

*

同一时间。

留声城·居民区内。

母亲催促去睡觉;声音不知响过几遍，莎歌却依旧坐在桌子前，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事实上，她今天自打从“读诗俱乐部”活动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神不守舍;。就连晚饭都没吃多少。一直怔怔地低着脑袋，时不时却会像看到什么一样，蓦地将头转向某个方向，露出惶恐;表情。

她父亲见状，还特意问了两句，莎歌却只说是看到疑似飞虫;阴影，可能是今天看书太多，眼睛累着了。

“就算要看书，也要去光线好;地方。”她爸爸并没有多想，吃好晚饭就收拾出门值夜班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对了，你们那个什么俱乐部，是不是很喜欢去借宿区活动？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了，现在开放期，那里都是外面来;人，可能带有病菌。你要喜欢那里，等开放期结束了，我带你和妈妈去那里度假。”

莎歌忘了自己那时是怎么回答;了。只记得自己好像含糊地应了一声，等回过神来说，爸爸已经出门了。眼前;门板上一眼扫过去都是血手印，再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莎歌。”妈妈又在催她上床，“桌子还有用吗？没用我收起来了。”

莎歌浑浑噩噩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