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陪着蛮蛮!”
蛮蛮从小被养在宫里,一年都未必能与父母见上一面,自然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她如今满心都是祈求神迹降临让祖父安然无恙。
太上皇又一一叮嘱孙子们,最后才轻轻拍了下蛮蛮的脑袋,蛮蛮抬起头,水盈盈的秋眸肿成了核桃,白嫩的脸蛋也糊满了眼泪,太上皇慈爱地擦拭掉蛮蛮脸上的眼泪,心疼不已:“蛮蛮乖,听祖父的话,莫哭了。”
蛮蛮胡乱抹了下脸,然后一扬嘴角乖巧道:“蛮蛮听祖父的话,蛮蛮不哭了。”只是脸上的笑却比哭还要让人难过。
太上皇叹了口,对众人道:“朕有十三个孙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孙女,朕平日里疼她唯恐不够,可惜朕不能亲看着蛮蛮嫁人了。”
皇帝心领神会,忙道:“父亲放心,蛮蛮从小在儿子身边长大,又是儿子的亲侄女,儿子一定会为蛮蛮寻一个如意郎君,保护蛮蛮一辈子。”
蛮蛮刚忍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祖父!蛮蛮不要嫁人,蛮蛮要陪着祖父一辈子!”
太上皇脸上没有一丝面对死亡应该有的恐惧,反而有一丝解脱,他微微一笑:“可是祖父要去陪你祖母了,祖父已经让你祖母等了三年了,再等下去你祖母又要生祖父的气了。”
蛮蛮捂着脸嚎啕大哭,肩膀因为悲痛而剧烈颤抖。
太上皇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脸上的红润迅速褪下,众人心知,太上皇大限已到。
太上皇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儿孙道:“我死后,不要给我穿什么龙袍,元安不喜欢,她喜欢我穿白衣,你们别弄错了,元安见到我穿白衣一高兴就不气我这么晚才去找她了……”
众人再也忍不住,皆痛哭出声,皇帝一边哭一边点头应下太上皇最后的嘱咐。
太上皇满意地笑了,艰难的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缺了一块的木牌,将木牌贴在胸口,眼神越来越涣散,口里喃喃道:“元安,为夫来……”
话未说完,太上皇便闭上了眼,溘然长逝。
蛮蛮攥着太上皇的手哭得死去活来,被同样悲痛欲绝的寿王和寿王妃强行拉到一边,皇上颤抖着手将一片洁白的羽毛放在太上皇鼻下,羽毛纹丝未动,皇上跪倒在地,赤目含泪高声道:“太上皇崩了!”
宫里宫外顿时爆发出阵阵哀哀欲绝的哭声,太上皇在位四十五年,知人善任,仁厚节俭,爱民如子,将大舜治理的民富国强,深受百姓爱戴,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宫外,百信们纷纷自发聚集在南门,缅怀这位英明的君主。
太上皇一生柔德安众,宽乐令终,柔德教众,政刑不扰,纲纪肃布,厚德安众,故皇上和礼部商议后将太上皇的谥号定为靖,与静安皇后合葬昭陵,靖帝下葬时未着龙袍,而是按照靖帝的遗嘱身着一身白色锦衣,与静安皇后合葬一棺,无独有偶,三年前静安皇后殁时,也留下遗命,不着凤袍,而是穿着一身红衣下葬,头上也没有戴凤冠,而是戴着一支殷红如血的红玉梅花钗。
国丧过后,众人悲痛的心情也慢慢平复,无论是皇室还是普通百姓,日子还得按部就班的过,唯独寿王夫妇却还是日日往宫里跑,不过与前些日子不同为靖帝守灵不同,他们现在却是想来接蛮蛮回王府。
寿王和寿王妃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目光时不时看向殿外,皇后看见他们期待中带着小心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早些时候干嘛去了?现在知道要弥补蛮蛮了?”
寿王陪着笑脸道:“皇嫂,从前是我们夫妻糊涂,我们现在就想好好补偿蛮蛮。”
“啪!”皇上重重将茶盏放在茶盘上:“蛮蛮还没断奶你们就把她扔进了宫里,然后自己出去逍遥自在了,蛮蛮在宫里住了十二年,我和你嫂子也早就把蛮蛮当成了亲女儿,日后蛮蛮就从我们身边出嫁,不劳你们费心。”
寿王妃一脸尴尬,她推了下寿王,寿王一脸羞愧:“大哥我们真的知错了,蛮蛮若是不肯回王府我也不强求,只希望蛮蛮能见见我们,我们毕竟是她父母。”
皇上指着寿王怒道:“你现在知道你们是蛮蛮父母了?蛮蛮三岁那年高烧不退,一边哭一边要父亲母亲时你们在哪?你们在江南采莲!蛮蛮五岁时落水受惊,你们不等蛮蛮苏醒就跑去了北疆爬雪山,你现在知道你是蛮蛮父亲了?!”
皇后抿了口茶水,目光凉凉地看着寿王夫妻俩,庄家五辈子就出蛮蛮一个闺女,老庄家除了寿王夫妻谁不把蛮蛮捧在手心里疼爱?可偏偏寿王夫妻又是蛮蛮父母,想到蛮蛮年幼时天天眼巴巴盼着父母能想起来回来看看她的小可怜样,皇后的心就抽着疼,她这辈子就想要个女儿,可偏偏她没有女儿命,她不知道多少次想过,蛮蛮若是她女儿就好了,她肯定舍不得蛮蛮受一点委屈。
“蛮蛮不愿见你们都是你们自己造的孽!你俩给朕滚回寿王府,什么时候蛮蛮肯见你们了你们再来,省的朕看见你俩就来气!”
寿王灰溜溜地带着寿王妃回府,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我去看看蛮蛮。”
蛮蛮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素雪在一旁摇着扇子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蛮蛮眼睫轻颤,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