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才智不在陛下之下。
“只是属下尚有一事不明。”丁九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元安从账本里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丁九忙道:“娘娘怎么知道那些读书人会极力反对娘娘典当嫁妆供养魏家军?”
元安微微一笑:“但凡是读书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傲骨,让他们知道大舜竟然已经沦落到要靠典当一个女人的嫁妆才能养得起军队,对他们而言这无疑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我还是从大尧嫁过来的,读书人向来自视颇高,让他们在尧国人面前抬不起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尤其是大舜国力并不衰弱,绝不至于连五万兵士都养不起,他们自然会对造成这种令他们觉得蒙羞局面的姚相和户部不满,”
丁九恍然大悟,暗赞一声,又请示元安道:“娘娘的嫁妆是用不上了,不知这粮草军饷该怎么解决?”
元安正要说话,小茴突然进殿,福身行礼道:“娘娘,尚书令蔡大人求见。”
元安会心一笑,对丁九道:“粮草军饷来了。”
丁九一头雾水,粮草在哪?
蔡大人是男子,不方便在后宫行走,他只在紫宸宫等元安,元安回过太皇太后,坐上轿辇往紫宸宫去。
元安远远就看到紫宸宫门口摆满了箱子,元安粗粗算下,约莫有二十多个大木箱子。
蔡大人挺直腰板,端正地立在紫宸宫前。
“蔡大人。”元安扶着小茴的手从轿辇上下来。
蔡大人微微弯腰,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元安忙道:“蔡大人快快免礼。”
元安对蔡大人微微点头,然后扶着小茴的手朝紫宸宫主殿走去,蔡大人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知道元安踏入殿门才起身,跟在元安身后入殿,门口的侍卫将箱子也搬进殿内。
“蔡大人这是……”
元安坐在书案左下方的椅子上,指着殿内码的整整齐齐的二十多个大木箱子,佯装不解问道。
蔡大人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整整一箱子垒得整整齐齐的银锭,银光闪闪险些亮花了元安的眼。
“启禀皇后娘娘,这是微臣家中数代积蓄,还有些来不及变现的古董庄园等微臣已经让家人尽快变卖,林林总总加一起足够支撑五万大军增援北疆。”
饶是元安早已猜到蔡大人此举,此时也被这满满二十多箱雪花银锭震住了,她本以为蔡大人回捐出一部分家财,再号召其他朝臣也捐一部分,万万没想到蔡大人竟然意欲倾家荡产独自供养五万大军。
“这怎么行?”元安脱口而出:“这些可是蔡大人府上数代积蓄。”
蔡大人神色淡淡,好像他身后的箱子里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废铜烂铁一样,他断然道:“微臣所有皆是皇恩所赐,如今陛下在北疆有难,正是微臣该出力的时候,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值什么。”
元安一凝思,突觉万分羞愧,蔡大人坦荡君子,她难望其项背。
她起身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对蔡大人微微福身:“蔡大人光风霁月,令本宫自惭形秽,本宫本想典当自己的嫁妆,却没想到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是本宫考虑不周,可是本宫也万万不能让蔡大人变卖家产,不仅是本宫,来日陛下归来,只怕也要愧疚万分。”
蔡大人忙往旁两步,避开元安的福礼。
“娘娘请恕老臣斗胆冒犯,娘娘此言臣不敢认同,一来娘娘愿为夫国变卖自己嫁妆,虽然此举有些欠妥,但是也是娘娘大公无私,我大舜臣民只有感激娘娘的份;二来微臣刚才也说了,微臣所有皆是皇恩,陛下为了大舜百姓安宁御驾亲征,如今陛下有难,微臣身为辅臣断不可置身事外,还请娘娘成全微臣,若是娘娘不收下这些银子,那便请娘娘恩准微臣随军出行,微臣虽然老迈,但若是能在战场上以命换敌军一人也算微臣不愧对大舜了!”
元安不说话了,她现在才明白为何严夫子曾说为君者最需要的不是忠臣而是纯臣,纯臣从不忠于一人,只忠于一个国家,只忠于百姓。
蔡大人就是这样的纯臣,他未必忠于庄煜,却一定忠于家国百姓,对于这样的人,元安唯有敬佩。
“蔡大人忠肝义胆,本宫替陛下,替即将出征的将士,替大舜百姓谢过蔡大人。”
元安走到蔡大人面前,执意要行礼,蔡大人避无可避,只好侧身受半礼。
等蔡大人出宫后,元安看着堆在自己面前二十来个大木箱子,越发惭愧。
她典卖嫁妆为假,她早已料到没有当铺敢收当朝皇后的嫁妆,其目的只是想外大肆宣扬姚相和户部沆瀣一气阻碍魏家军援助北疆,她也料到蔡大人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蔡大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公无私,竟然将家财全部捐了出来,与蔡大人想比,她的手段着实上不得台面。
可是元安却也清楚,阳谋只能应对阳谋,要应对姚相一众的阴谋还得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行,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自认恶人的元安看着薛二姐和丁九将所有箱子登记造册,非常时刻,这些她先借用用,等玉郎哥哥抄了姚家,她一定双倍奉还!
有了银子一切都好办了,粮草军饷很快就备齐了,五日后,重新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