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祁镜澍果然很快,十分钟不到,就炒了两个小菜。
他端着菜出来,黑眸弯弯,看着路之遥,“汤和饭还在煮,你再等等。”
路之遥:“……”
让一个生病的人给自己做饭,她觉得自己委实是个畜生。
饭很快好了。
路之遥吃了两口饭,便发觉祁镜澍抱着膝盖看着她,乖巧得像个贤妻良母。
她费劲地眼下口中的饭,“你不吃吗?”
祁镜澍笑了下,破皮的嘴巴愈发显得他憔悴,“看着你吃就好了。”
路之遥:“……”
她真的是个畜生吧。
生病中的祁镜澍乖巧小意得让路之遥恨不得给她立个牌坊,她哄了许久,终于哄着祁镜澍吃了几口饭。
路之遥扶着祁镜澍,道:“我送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祁镜澍点头,“好。”
几分钟后,祁镜澍躺在床上,两手捏着被子,躺着看路之遥。
路之遥一时间心软,说不出告别的话,便坐到了床边,“你想吃什么水果啊,我给你削。”
“苹果。”
祁镜澍回答。
路之遥有些愣,噘着嘴,“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祁镜澍十分坦诚地看着她,“苹果。”
“好吧。”
路之遥从袋子里拿出了个苹果。
她十分讨厌吃苹果,路家便也从不备苹果这种水果,不过这次探病她她倒是随便买了些苹果凑数,没想到祁镜澍竟然喜欢吃苹果。
路之遥费劲地削着苹果皮,随口问道:“在路家你吃不到苹果啊,一定挺难受的吧?”
她以为祁镜澍会沉默,但祁镜澍却盯着她,十分诚实地道:“那时候想不起来。”
路之遥停下了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为什么?”
或许真如一些俗人所说,生病的人总是容易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向来冷淡毫无瑕疵的祁镜澍似乎也在生病的时候变得极其诚实且毫无顾忌了起来。
他用着显得有些委屈的话音道:“因为你很麻烦,每天我的脑子里都被你的麻烦事塞着。”
路之遥喉间哼了一声,鼓着嘴巴,“那谁让你去和路虞做交易呢?”
她用刀切下一块果肉,在他面前晃了下,十分语重心长地道:“路虞是什么人啊,他十四岁可就管理路家了,你和他交易是与虎谋皮。”
祁镜澍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睁着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刀子。几秒后,他突然一起身,嘴巴一张叼住了刀上的果肉。
这动作吓了路之遥连声训斥他,“你干嘛!小心啊!就不怕这刀子把你舌头削下来!”
祁镜澍的腮帮子被果肉顶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道歉,“对不起。”
别对我说对不起啊。
路之遥突然这么想。
她将果肉削下来放到盘子上,又去一边洗手后才继续坐下来。
路之遥看着祁镜澍道:“祁镜澍,你知道你生病的时候很奇怪吗?”
祁镜澍的手握着被子,黑眸湿润极了,他小声道:“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让人知道我生病。”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路之遥探头过去看他。
祁镜澍依旧十分诚实,“想让你来。”
“你现在是我问你什么都会说吗?”
路之遥恶趣味的问道。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祁镜澍的眼睛泛着碎光,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想。”
见他如此坦诚,路之遥突然生不出想说的话了。
她探出一口气,起身将祁镜澍扶着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你好好休息吧。”
祁镜澍乖乖地躺好,手却抓住了她的衣角。
她回头。
祁镜澍垂着眼睛,睫毛翕合着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话中的语气带着些意味不明,“你又要留我一个人吗?”
路之遥反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十分冷。
她弯腰,给他的手呼了口气暖和了下才又继续握住他的手。
路之遥道:“我不走。”
祁镜澍动了动手,伸出了另一只手,认真地看着路之遥,“这只也要。”
路之遥:“……”
你差不多得了。
想是这么想,路之遥还是也给他呼了口气,暖他的手。
握住他的手晃了下,祁镜澍脸上马上泛起了一个僵硬的笑。
他似乎很不会笑。
他似乎也很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
路之遥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那样不显山露水的木头了。
路之遥重新坐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也认真地看着祁镜澍,用着近乎哄骗的语气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
任务这种东西,自己猜也摸不到边儿,不如直接问祁镜澍。
虽然趁人之危有点过分,但是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但这场高烧似乎把祁镜澍脑子也烧坏了似的。
他咕哝着重复了几遍,似乎要把这句话一字一句咀嚼一遍似的。
路之遥舔了下嘴巴,生怕他突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