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镜澍话音很低,“你觉得呢?”
“嘭——”
路之遥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
祁镜澍语气中有些愕然和一些慌张,“你那里怎么了?是什么声音?”
路之遥:“祁总您好,这是我尊严碎掉的声音,对了,您还有什么吩咐?我随叫随到。”
祁镜澍:“……”
*****
“这份文件我看不懂啊!”
“你整理出提纲就行了。”
“我看不懂!”
路之遥理直气壮地看着祁镜澍,“我看不懂,怎么整理!”
祁镜澍握着钢笔签下名,抬头看了眼路之遥。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放着吧,我等等看。”
“那我今天没有要处理的文件了!”
路之遥美滋滋的,看了眼时间,“都七点了,我陪你加班到现在,有没有加班费!”
祁镜澍整理了下一边的文件夹,看着路之遥,“今晚还有一个应酬,你跟我去记录一下。”
“助理是这么用的吗?”路之遥翘着嘴巴,“你怎么不让我在你房间外记录下你的就寝日常?”
祁镜澍斜睨了她一眼,黑眸沉沉,“我以前确实记录过你的就寝日常,不是吗?”
路之遥:“……”
祁镜澍继续道:“睡前一杯牛奶,两点多会醒来起夜,再喝一杯水,然后打半小时游戏再睡。也可能起来吃宵夜,然后不刷牙——”
“可以了!”
路之遥走上前一巴掌捂住祁镜澍的嘴。
她和他距离极尽,褐眸盯着他,“我现在改了。”
路之遥松了手。
祁镜澍薄唇微动,好几秒,“那就好,你以前作息很不正常。”
路之遥得意洋洋,“我现在半夜醒了就不睡了。”
祁镜澍:“……”
好久之后,他道:“我以为会有人帮你改掉你的作息。”
路之遥沉默了下,“没有,没有人能改变我,除非我想。”
祁镜澍看向路之遥,如同黑曜石似的眸子里愈发复杂,“确实,你已经改变了很多。”
“我在变得更好。”路之遥回答,对上了他复杂的眼神,“但你为什么却像是在怀念过去的我?”
她道:“从我们遇见开始,你就在反复提及过去,甚至连态度也和之前没有差别。明明我们再也不是那种雇佣关系了,你也不是任我蹂-躏的身份了。我以为你至少会恨我,就像我之前那样对你感到厌烦一样。”
祁镜澍再次沉默了,这次沉默显得分外冗长。
因为他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办公室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祁镜澍打破了这片安静,却并非是用答案,而是抛出了一个看似毫无相关的问题,“你能讨厌我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
他道:“你连厌烦的情绪都是这样的短暂。”
“咔嚓——”
门被推开。
总经理秘书道:“祁总,时间差不多了,车已经在楼下了。”
祁镜澍起身,“走吧。”
一行人下楼上了车,没多时,就到达了目的地——一家地点颇为隐蔽的私房菜馆。
对方是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身边坐着两个与路之遥年纪相仿的少女,还有几个双方公司作陪的经理。
“祁总,坐坐坐!”男人起身,眼睛在路之遥身上转了一圈,“噢哟,贵公司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一朵花。”
祁镜澍坐下,充耳不闻,只是指了下副手的位置。
他看着路之遥,“坐这里。”
路之遥垂眸,坐了过去。
立时,男人便尴尬地笑了下,“哈哈哈哈,祁总好眼光。”
祁镜澍似乎没有发觉男人的弯弯绕绕似的,举起酒杯,“来晚了,不好意思。”
商业应酬往往就是如此,再大的生意,再能造福众人的项目,终于还是落实于这样毫无意义甚至是显得油腻的酒局上。
酒过三巡,桌上的男人们就聊开了,各种荤段子和无聊话题让各个男人聊得眉开眼笑。
祁镜澍一言不发,倒是显得有些不捧场。
他对路之遥道:“让人送你回去吧,今天看来是没什么好记录的了。”
路之遥:“倒也不是。”
祁镜澍看过去。
路之遥拿着手机晃了下,“我还是记录了几个笑话。”
祁镜澍:“……”
他呼出了口气,道:“应酬大多如此,酒后丑态毕露。”
路之遥看着祁镜澍,支着脸,小声道:“你还真是能忍。”
她顿了下,又道:“难怪当初我那样折磨你你都能不发一言。”
祁镜澍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没说话。
会议进行到尾声,或者说,大多人都喝到要吐了。
那中年老板却拍了拍手,“为了庆祝咱们会议的成功,我有一杯酒必须敬一敬祁总。”
门打开,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女服务生捧着一瓶酒进来了。
路之遥仔细看过去,那酒里跑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
“这酒可是我珍藏很久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