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陈文渊说不出话, 众人哗然。
议论声又起了。这一次,那些原先就相信蒋玄人品, 也对杨清笙怀有信任的人先站出来,有意大声讲话,说:“我还当是什么呢,说的那样清楚肯定,总该有证据!结果呢,都是‘我觉得’‘他说过’——嗐,要是蒋三明明白白告诉你,他看到杨兄与蒋大哥如何,那都算你无辜!可他一句没提, 你却平白说出这么多, 要给蒋二哥、杨兄扣一个这样的污名。陈文渊,你是何居心!”
“对啊,陈文渊,你是何居心!”
“蒋大哥不曾亏待你!”
“先前你们说赤云剑派门风不好,我还与身侧几位兄台反驳。可如今来看, 唉!”
“话说回来,咱们站在这儿,是因为这姓陈的从窗口翻进杨兄房子啊!喂,我说陈文渊, 莫非是你对杨兄心怀不轨, 无法得逞,便要陷害!”
“嘶——”
最后说话的人一身褴褛打扮, 手臂靠着拐杖,身上还挂着几个袋子,俨然是出身丐帮。
一众江湖人数数他身上的袋子, 便知道这人讲话极有分量。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陈文渊肌肉颤抖,又怒又怕,吼道:“怎么可能!米长老,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如何看得上那不守夫道、四处招蜂引蝶的贱`人!”
他这话出口,眼前忽然一晃,紧接着就是面上剧痛。
是蒋玄。听着陈文渊最后那句话,哪怕有杨清笙拉着他,他也难以忍受,一巴掌把陈文渊扇倒在地。
这个行为超出了沈轶之前与他讲好的限度,却迎来江湖客们的满堂喝彩。
“好!”
“若是自家哥儿被这样污蔑,蒋二哥还什么都不做,那还算什么汉子!”
“这姓陈的就该被拔了舌头!”
“哎哟,杨兄,你可别……”
最后一句话是对杨清笙说的。
杨清笙没拦住蒋玄打陈文渊第一下,但也没让他再打第二下。
他握住蒋玄的手,嗓音清亮。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杨清笙说:“阿玄,你之前教训蒋三,我不拦你,因为那时还算家事。”简单一句话,巧妙地解释了蒋玄对蒋三动手的事,“但现在,他前面那些表现,诸位兄台都看在眼中。陈文渊是什么人品,兄台们再清楚不过。”
一边说,一边朝着江湖客们供一拱手。
他背脊挺直,哪怕怀胎六月,都不落风度。
诸人答:“是了,我们知晓!”
“杨兄便是太心善。要我说,此子该打!”
情况发展到现在地步,倒是没人再提之前讲好的“蒋、杨二人暂时不开口”的事情了。
杨清笙微微一笑,说:“多谢兄台。只是陈文渊要以口舌毁我夫夫名声,我如今拦住夫君,却并非要以德报怨。阿玄在此教训他一番,岂不是白白让他赎了罪过?不!
“等陈文渊从这个门口走出去,从方城走出去,所有见了他的人,都会想知道他面上的巴掌是从何而来。到时候,诸位兄台若愿意解释,便帮忙解释两句。不愿意,也就罢了。只是往后日子里,在场兄台们怕是再不愿与此人结交,对否?”
陈文渊缩在地上,咬着牙,用仇恨目光看着杨清笙。
可这也阻止不了江湖客们一个个说出“对”字。
更有甚者,待看到陈文渊此刻的神情,诸人纷纷抽一口冷气,相互交谈,更说此人不该饶恕。
杨清笙道:“赤云剑派历有名望,怕是也要被陈文渊拖累。再有其他弟子,对上旁人目光,不免要多问两句。到这时候,陈文渊若说实话,也还罢了。若说假话……”
他有意放慢语速。
“那便不只是往蒋兄、杨兄脸上抹黑,更是往我们在场所有人脸上抹黑!”
“是了。他一个奸邪小人,我们不与他一路,难道还是我们的错?”
“赤云剑派若要名声,就该把他逐走!”
这一声声话语入耳,陈文渊目眦欲裂。
他终于从地上爬起,往杨清笙攻去!
这下子,不只蒋玄,另有几个江湖人一并出手。没到眨眼工夫,陈文渊便被压制、跪在地上,依然用仇恨目光瞪着杨清笙。
蒋玄看他这样,心中又厌又恨。但经历了前面那一遭,他也转过弯来,知道什么才最能打击陈文渊。
眼看一炷香工夫即将结束,蒋玄问:“陈文渊,我便是不懂!你说,我有亏待过你吗?”
陈文渊嘴巴张开,“啐”了一声。
蒋玄别过头,没被他唾到。他改了姿势,箍住陈文渊就,再不让他动作,同时说:“你说不出口,便是承认‘不曾’!”
陈文渊心中恨极,偏偏真的难以就说出。
蒋玄又道:“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蒋三的话,你信。我的话,你却不信。”
陈文渊死死盯着他,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只会背上更多骂名。
所以他还是开口,嗓音沙哑,说:“我不过是要为蒋三讨回公道。”
蒋玄不可思议地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