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响,果然,杨清笙的嗓音很快传来,问:“是谁?!”
陈文渊没说话。
屋子里有了脚步声。杨清笙原本已经靠在床边准备小憩了,这会儿却再到窗前、推开窗子。他一眼看到陈文渊,面上露出了然、放松的表情:“文渊?原来是你。”
倒是不曾惊讶。
也对。这扇窗户对着的不远处就是江湖人们这几天住的地方,在杨清笙想来,陈文渊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可接下来的发展就出乎杨清笙意料了。
在蒋三的话语中,陈文渊认定,杨清笙生性放荡、下贱。最近或许没做什么,但那只是因为蒋玄就在身边,杨清笙找不到机会。
他心里已经有了全然的立场,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只会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再不会往前怀疑。
既然杨清笙是这么一个人、自己又没有证据……这么一来,只要创造出新的证据不就行了?
陈文渊因自己的机敏而欣喜。
他往前,和杨清笙讲话。
因他是蒋玄平日认识的朋友,杨清笙面对他时很放松,也带着几分对蒋玄平日行事、他周围人是怎么看待他的好奇。
一言蔽之,就是想听人夸奖蒋玄。
在杨清笙的主导下,最初的话题很正常。
可往后,陈文渊开始“关心”杨清笙。
他问杨清笙怀胎六月,感觉如何。
到这里,杨清笙还能笑着回答一句:“孩儿愈发活泼了,想来是个健壮孩子。我和阿玄整日都说,无论他是男是女还是哥儿,往后都一定是个喜欢舞刀弄剑的主儿。”
说这话的时候,杨清笙面上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他好像已经能看到这样的画面:蒋玄教孩子习武,顺便也教教自己。
一家三口,快意恩仇。
虽然早前计划把孩子交给家里,但那也是孩儿开蒙、准备读书以后的事情了。更早之前的几年,倒是可以带孩儿出去转转。
杨清笙想着这些,心头雀跃。
他没想到,陈文渊的下一句话,就给自己泼了一盆凉水。
陈文渊不想听杨清笙说他和蒋玄关系多好。他认为杨清笙这会儿还在装,不信任自己。
所以他下了一剂猛药,直接挤出一副色眯眯神色,对杨清笙说:“我第一次见杨兄,就觉得杨兄身姿动人。昨夜回了客栈,更是时时记起……”
这话把陈文渊呕得够呛。但他好不容易说完,又有点期待,看向杨清笙,想从对方面上分辨出羞涩、大胆……种种情绪。
可他失望了。杨清笙面色骤然变化,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斥道:“你在说什么?!”
陈文渊面色一沉,说:“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唯独对我贞烈至此?”一顿,神色又柔和起来,“如今再没有其他人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自然,如果杨兄是担心被蒋兄察觉,那寻个借口,去外间客栈也就是了。”
杨清笙听着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还不敢让自己情绪太激烈,生怕影响到孩子。
他后退一步。陈文渊只当杨清笙心虚了,干脆把手撑在窗上,网内翻去。
杨清笙瞳仁蓦地收缩,看着逼近的陈文渊,又惊又惧。
他身体往后。恰好这个时候,门口出现一道影子。
是蒋玄来了。
沈轶告诉他,刚才杨清笙身体不舒服,他给他诊了脉,知道是孩子大了,到底给杨清笙的身体造成一点负担,不过平日多运动、按时吃安胎药就好。
蒋玄听着,一面记下沈轶给自己说的种种要点,一面前来看杨清笙。
他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陈文渊想要胁迫杨清笙的画面!
蒋玄怒极,往前一步,将杨清笙护在身后。
此前比武,他的佩剑就在手边。“铿”一声,剑身出鞘,剑尖直指陈文渊。
蒋玄语气森然,质问:“陈文渊,你胆大至此!在我家中,也想对清笙不轨?!”
陈文渊心脏狂跳,气势上先弱了下去。但“对杨清笙不轨”的名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背在身上。
他脱口而出:“蒋兄,都是误会!”
蒋玄冷笑:“误会?!我亲眼看到你胁迫清笙,你还给我说误会?!再者,”他扭头看向门口,“王兄、李兄,方才你们都在门口,可有看到陈文渊是什么时候进来?”
陈文渊听着他的话,才意识到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其他人。
被一双双指责、难以置信、隐隐带着厌恶的眼睛盯着,陈文渊目眦欲裂。
被蒋玄点到的两个江湖人相继开口,都说:“是了,陈兄并没有从门口进去啊!”
“对,刚刚只是沈兄出来了。还有那个小厮。”
“沈兄是大夫,给杨兄开了药……”
一字一句,都在说陈文渊不对。
蒋玄又问:“你若真的有事,走大门不行?光天化日,你从窗子翻进屋内,还有什么好狡辩?!”
他后怕至极!
之前清笙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