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番外十八(14)(1 / 3)

来家里的人太多, 不多时,又有其他人叫蒋玄。

蒋玄看一眼陈文渊, 分辨着他的神色,见陈文渊郁闷居多,但也听进了自己的话,这才朝他点点头,往屋中去。

留下陈文渊一人站在院子里。他看着眼前砖墙出神,脑子里一时是蒋三的样子,一时是蒋玄对自己说的话。

蒋三朋友的话像是阵阵雷声,砸在他耳朵里,说:“……这小子可是蒋二的朋友, 你当他能给三郎出头?”

然后是师父的话, 说:“文渊,你这性子,行走江湖时怕是有颇多不易。不,我并非说你不该仗义出手。但你如何知道,自己就是真的‘仗义’?”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去分辨, ”他说,“去听每一个人的做法,去……找到里面的假话。”

“对,”师父欣慰地说, “文渊, 你切记。莫要冲动,莫要先入为主。”

陈文渊闭了闭眼睛。他想, 自己应该知道答案了。

这天晚上,冬松把陈文渊带去外面的客栈。

陈文渊看他掏出银两,连忙说不必。冬松却笑嘻嘻说, 这是二郎的吩咐,让陈文渊不要让他为难。

陈文渊没法接话。他看着冬松付钱、和自己告别。少年跑进夜色里,只剩下陈文渊一人。

掌柜上前,要引陈文渊上楼。陈文渊却忽而摇头,把自己的包袱丢给掌柜,而后说:“我突然想起来,在城中还有些事情要办。这样,你先把我的东西拿上去,马也喂好。”

掌柜一愣。不过客人去留不是他们能置喙的,眼看陈文渊走了,掌柜也只能点点头,心中暗道:江湖人,果真豪气!

陈文渊这趟出门,是去找蒋三。

他白天就留了个心眼,打听到蒋三住处。如今顺利找到地方,把正在呼呼大睡的蒋三从床上拉起来。

蒋三显然是被骇了一跳。等烛火照出陈文渊面孔,蒋三终于捂着胸口喘道:“陈兄,你吓煞我也!”

陈文渊看他片刻,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蒋二哥不肯告诉我他为什么打你。三郎,你与我说说?”

蒋三听着这话,瞳仁骤缩。

陈文渊看他这样,只当他还是害怕。

他自知口笨,这会儿连安慰都很难说出,勉强道:“你若是有委屈,我给你主持公道!”

说到后面,陈文渊还挺了挺胸。

他在给自己鼓气,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蒋三心里,就是:上钩了。

蒋三憋着笑。

陈文渊也是对他太不熟系,所以不知道,蒋三怎么可能独自一人睡在房中,身边还干净没有酒气?他就是在等陈文渊,原先也没抱有太大指望。没想到,竟然真的把人套住。

面对陈文渊,蒋三拿出了自己多年以来面对父兄的态度。他酝酿着表情、神态,最后,怔怔落下一颗泪来。

在陈文渊眼里,这就是当真受了极大委屈!

他甚至还要问一句:“陈兄,你真的……真的能给我主持公道吗?”

陈文渊眼皮颤了颤。他想说,不是的。我得先知道你是无辜的,蒋二哥真的无故对你下手,我才……

但看蒋三的表情,好像他回答一个“不”字,他就真的没有勇气说了。

陈文渊咬咬牙,下了决心,回答:“真的!三郎,你把实情告诉我!”

听他这么说,蒋三露出一个笑容。

他喃喃说:“阿父、大哥一直劝我,说我要以和为贵,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陈兄,你也要答应我。这是丑事,如果讲出去,我们蒋家别说在方城,就是在整个生意场上都无法立足!对,你答应我!”

陈文渊又点头。

他心里的天秤开始隐隐倾斜。蒋三这么无辜、这么可怜,到这种时候还要为蒋家考虑,他是不是真的纯粹受害者?

如果真是这样,蒋二哥……陈文渊皱眉,他还是很难相信蒋玄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师父也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陈文渊变幻的表情中,蒋三终于开口。

他低声说:“我二哥打我,是发现我与清笙哥……”

他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但这样一来,陈文渊反倒能联想更多。

他愕然,记起蒋玄白日里那句“丑事”,几乎说不出话。

弟弟与嫂子,哪怕是个哥儿嫂子,真有了什么,难怪蒋家不愿意往出抖露!宁愿让蒋三委屈,把事情遮掩下去!

“你知道的,”蒋三说,“我二哥常年在外。自从他和清笙哥成亲吧,清笙哥就是寂寞的时候多。阿父那边,对我娘一往情深。我娘去世以后,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大哥那边,他和黄哥也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这么一来,唯有一个我。

“你大约听过,我行事荒唐——哈哈,我是荒唐,但我也知道人伦!奈何……唉。都是错事,我不好说。清笙哥毕竟是我二哥的正君,我也不可能真对他做什么。

“兴许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