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预先说好的, 当尤瑟夫、詹姆斯他们布置完屋子，会拍照片给在外的沈轶和兰渡，告诉他们可以回家、给伴侣惊喜。

现在两边撞上, 惊喜方面可能要打一点折扣。不过, 按照詹姆斯的意思，他们可以在里面稍微出一份力，把整个场面变成这些好友们给沈、兰二人的祝福。

听着詹姆斯的计划，尤瑟夫的表情变化、变化……

没变化两下, 詹姆斯友好地拍一拍他的背，爽快道：“就这么决定了！”

尤瑟夫：“……”那行, 决定了。

话是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场景，对两边来说都算愉快。

他们交流了各自带来的东西。听说尤瑟夫果然准备了录像之后, 基茨朝自家头儿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詹姆斯扯扯唇角, 也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准备很多。后面拍照的时候, 还谨慎地避开对方带来的东西。

这样的效果，是照片中出现的地方略少。不过无论是沈轶还是兰渡，都没有发现这点。

他们原本正在逛超市。先后收到照片之后，两人对视一眼。

兰渡：“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吧？”

沈轶一本正经地看一眼提前列好的购物单：“还差牙膏、电池……”

兰渡迅速分工：“你去拿牙膏，我去找电池，咱们在付款处见面。”

沈轶笑一下，点头。

兰渡对上沈轶的目光，心跳很快。

他已经学会收敛自己身上的味道了。一株有主的兰花，不能再在其他人面前开花——但是, 这个瞬间，他又太轻松、愉快。

路过花卉区的时候，兰渡稍微放纵了一下。

他哼着歌, 很快乐，顺利地拿到东西，与男友在付款处会和。

兰渡已经在考驾照了，不过流程还没走完。回家路上，开车的依然是沈轶。

兰渡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虽然如此，也隐隐察觉到，今天沈轶开车的速度好像比平常快一些。

他转过脸，去看沈轶的侧面。俊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嘴唇……兰花精忍不住抬起手臂，和沈轶的肤色对比。沈轶看出他的动作，有点哭笑不得，心里的微微紧绷倒是淡去很多。

沈轶：“你做什么？”

兰花精咳嗽一声，收回手，和沈轶一样正经，回答：“我忽然发现。”

沈轶：“嗯？”

兰花精笑着靠回自己的座位，嗓音轻了很多，说：“你晚上比白天好看一点。当然，白天也很好看。”

可到了夜晚，清亮的月光洒在吸血鬼过于白的皮肤上。这时候，沈轶的面容宛若一尊上好的白瓷，上面带着细微流光。又像是兰渡曾经见过的玉雕，看似冰冷，可兰渡比谁都知道，沈轶是多么温暖、有热度。

兰花精的耳根偷偷发红。

他又开始哼歌了。调子很久没有变过，还是沈轶曾经听到的咖啡馆那一首。

窗外堵车。按说沈轶应该焦灼，可这一刻，车子里只有他和兰渡。他可以嗅到兰渡身上浅淡的香气，可以听到兰渡的声音。他知道，兰渡很高兴，自己也是同样的。

沈轶心平气和。

他们像是一对最普通的情侣，刚刚为家中采购过，这会儿拎着大包小包上楼。

难得的是，上楼的一路，沈轶和兰渡的话都越来越少。

他们已经从好友那边看过了屋子里的布置，也都知道对方一定会点头。但某一个瞬间，沈轶忽然明白了，原来人类们——寿命短暂、只有短短百年——在做人生重大决定时，是抱有怎样的心情、决意。

相比之下，兰渡要简单很多。

他们一起到了门口。开门的时候，兰渡先拿出钥匙。沈轶也随他，等待兰渡看到里面布置的一刻。

他没想到，先惊讶到的是自己。

屋内关着灯、有点心和鲜花的味道。

这是沈轶知道的。

灯光忽然亮起，电视剧跟着明亮。上面出现兰渡的面孔，青年撑着下巴，手上拿着一个指环，并不是对着镜头讲话。相反，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镜头的存在，只是和身侧的好友诉说——

见到沈轶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一定是沈轶。

沈轶立在原地，久久不言。

兰渡看他，再看他。

电视里面的场景还在继续。在尤瑟夫提出想法之后，兰渡也缠着沈轶，拍了很多亲密的合影。

其中有一些照片，沈轶知道。却也有一些照片，是兰花精的偷拍。

按说以沈轶的警惕，偷拍也不应该瞒过他。但兰花精同样是神识强大的妖修，还真可以让沈轶无法察觉。

就这样，认真工作的沈轶、对着文件核查的沈轶……再有，就是镜头边缘出现，露出笑脸的兰花精。

沈轶看到后面，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摇头。

他的手臂被兰渡抱住。兰渡好像全然不知道沈轶也准备在这一天求婚的事，无妨。虽然不知道詹姆斯那边是在搞什么乱子，但沈轶的心情已经轻松下来。他想，这样也不错。

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