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赵明思坦然:“有点乱。”
纪川说:“一起?”
赵明思低低“嗯”了声。他必须承认,看到纪川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很多力量。
纪川笑了笑,手伸出来。这会儿赵明思才看到,他手上还拎着球袋。
这种心烦意乱的时刻,正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考虑到奶奶在,伴侣之间的运动不太合适。不过没关系,他们原本就不只有这一重关系。
这几年,小区里新建了篮球场。夜里,场上光线暗淡,好在只有他们两人,又有外间照来的灯光。
最近的居民楼也被树丛挡住,篮球“砰”的砸在地上,未引起第三个人注意。
两人最先没有说话,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颗被抢夺的球上。
月亮一点点升至更高的地方,终于,纪川跳起灌篮的时候,赵明思未拦住他,但顺势把纪川拉了下来。
篮球滚到一边,两人开始剧烈的亲吻。
他们分享着另一个人的喘息、心跳。咬上纪川下唇的时候,赵明思听到男友轻轻的笑声。
他们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到最后,两人一起坐在地上。
没有了白日里青年俊彦、行业精英的模样,更像是更早之前的两个少年人。一起打球,一起流汗,一起笑着看对方。
赵明思说:“我爸的病,遗传给了温遥。当时家里给我爸治病已经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我妈……她没办法接受要给两个人治病的事情,所以……”
他抿了一下嘴巴,“就是这样吧。”
纪川看他,抬手,拨开挡在赵明思眼前的额发。
赵明思侧头,顺势亲了亲纪川手腕。纪川微笑,说:“你想好了?”
赵明思说:“没有完全想好吧。”
纪川轻轻“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赵明思说:“奶奶不知道。我爸的话,大概也不知道?”
纪川重复:“我们会一起孝敬奶奶的。”
赵明思“嗯”了声,“其实我经常想,等咱们老了,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身体好?”
纪川想了想,遗憾地:“可能不行吧?咱们才打了多久啊,就喘成这样。”
赵明思:“老了,没办法。”
纪川笑道:“喂——你才二十出头呢。”
赵明思说:“你也是。”一顿,暂时结束了玩笑话,说回正题,“我不明白。她对我真的不能说不好,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工作,但我想要什么,她从来不会不给。”
纪川客观地:“你小时候,也没什么想要的吧?”
赵明思:“那个蛋糕。”
纪川说:“那‘一个’蛋糕。”
赵明思沉默。他眼睛垂下去,看起来有几分忧郁的英俊。纪川看在眼里,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下。
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两人原本就已经紧挨着彼此了,这一下,更是只留下呼吸的距离。
他们又在接吻。
这是一个温柔的、漫长的、近乎于安慰的吻。让两个人确认,当下,他们拥有彼此。
亲吻结束的时候,赵明思的额头贴着纪川的额头。这样安静地靠了好一会儿,赵明思说:“她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十万,还有这套房子。”
这是赵明思从初二到高三,原本预计还有大学的学费、生活费。
乍看上去很多,但平均到每个月,赵明思和奶奶必须要省吃俭用。奶奶偶尔出去遛弯儿,还要捡两个瓶子,拿去卖钱,给孙子稍微加一点菜。
当下,过往的一幕幕回闪在脑海中。赵明思轻声说:“小川,你说……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时?
纪川想了想,决定把这个“当时”定义为“赵母去世的时间”。他了解赵明思,知道对方这会儿最需要什么。但是,纪川又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
他当然可以讲明思想要听到的话——你妈妈后悔了,她想要尽力补偿你……但这话又太苍白无力,如果想要“补偿”,为什么不把赵明思其实是另一家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在纪川的印象里,自己和男友上初中的时候,温家铺子已经做成了品牌,其中生产的很多点心都能在学校的小商店找到。班上的同学们下课之后,会成群结队地去买。
而那会儿,赵明思完全不知道,自己离“家人”那么近。
所以,他应该说什么呢?
纪川说:“她怎么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赵明思叹息。
纪川说:“她给了你她能给你的最好的生活。”
赵明思没有说话。
纪川说:“可能是因为愧疚,可能是因为其他……明思,她已经不在了。”
他们永远没办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赵明思说:“对。”
纪川静静地陪伴着男友。过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