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么多血,父母紧闭着眼睛。还在念初中的少年艰难的往前爬,想要推一推父母、叫醒他们,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可这一切,对于造成这起车祸的人来说,只是“晦气”。
以后的日子里,回想起当初的场景,方知翡只觉得一切都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他无法看清发生了什么。
他听到自己在哭,一边哭一边请求旁边的人们叫救护车。救护车来了,交警也来了。他被从车里拉了出去,交警则在给肇事者递烟。
少年躺在担架上,看着这一幕。
他记得课本上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情况与两千年前并不相同。
陈胜可以喊出这句话,过往历史中,许多人都可以喊出这一句话。但到了热`武`器时代,世家垄断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再喊这句话,就像是笑话一样。
阶级差距沉甸甸的摆在那里,平民出身的人哪怕做到极致,所求的也只是在进入世家集团工作的时候可以多拿到一点薪资。更幸运一点,拿到通往另一个阶层的入场券。这时候,昔日的平民也成了维护阶层利益的一份子。
放在车祸现场,他的家人受了伤,很可能——少年不愿意去想——而对肇事者来说,这仅仅是“晦气”。
“呕——!”
晚饭已经差不多消化干净了。这会儿喉咙里返上来的只是酸水。
眼泪大股大股地滑下。这依然是纯粹生理性的泪水,方知翡并不悲伤。
他习惯了。
等到青年忍耐着,捱到了干呕结束。他站起来,去洗了一把脸,然后靠在夜色中的厨房里发呆。
他想:早知道这样,之前一定不扶着墙。
他想:虽然平时不会有人来这里,但还是得把墙涂干净。
他想:明天原本是要上班的。虽然现在有了休假,但还是要先把该做的事情列出来,和孙姐她们交接一下。
他想了很多。
这样静静地站着,嗅着窗外飘来的、冲散了屋中血腥味的一点桂花香气。
……
……
唐修彦原先已经有了预感。第二天早晨,听说白家母子前来拜访的时候,他毫不意外。
餐桌上,唐父、唐母倒是有些惊诧,“怎么这个时候?”转向唐修彦,“修彦,你昨天说的,遇到麻烦的朋友……”
唐修彦简单解释:“就是白嘉钰给他找麻烦。”
唐父、唐母:“……”和原本以为的答案恰好相反。
唐修彦说:“爸,妈,我来处理就可以。”一顿,笑道,“不是说要去姑姑家吗?”
唐家家风如此。不只是唐修彦与父母关系良好,唐父、唐母与各自的兄弟姐妹之间也一直维持着很亲近的关系,隔三差五就要相聚一次。
听了儿子的话,唐父、唐母笑一笑,知道儿子历来有主见,便也不再多问。
白家母子早被请进会客厅里。这还是白嘉钰强烈要求的,鉴于自己既一路以来的“倒霉”,他对母亲信誓旦旦的“唐修彦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平民把咱们拉下水”没什么信心。思来想去,还是准备亲自探探口风。
这个时候,白嘉钰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
他好像总是在两害相权取其轻。到现在,与“唐修彦一定要在这件事上追究白家责任”相比,“被知道自己是重生回来,上辈子被项年害惨”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有佣人给母子二人上茶。白母对此前唐家退婚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会儿却也要就看着茶具说一句,“唐家还真是……”财大气粗。
想到这里,愈发觉得儿子这婚退得太不划算。
她摇头叹气,顺势问佣人:“唐先生、太太还在忙吗?”
这个点,能有什么忙的?按照白母的想法,正经拜访,那得摆在十点、十一点钟。可儿子像是被火烧到眉毛一样,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
这也就算了。自己母子二人坐了这么久,也没个人出来说说话。
对此,佣人回答:“我们家先生、夫人的确有事处理,白太太先喝茶。”
白母深呼吸,忍耐。
白嘉钰心头的恐惧却在攀升。
等到又过了小半个小时,母子二人一起听到外间的车声。
是唐父、唐母出门的动静。
白家母子循声看去,从会客厅的窗口处,正看到一辆车驶出车库。
白母脸上彻底挂不住了,白嘉钰的恐惧达到了巅峰:唐修彦一定对他的父母说了什么,才让唐父、唐母做出这样不给面子的举动。
白母阴阳怪气:“这茶具是挺好的,可惜了。”
“黄阿姨,可惜什么?”一人从会客厅门口走入,正是唐修彦。
白嘉钰手指蜷起,听母亲变了一张脸,笑道:“可惜已经停产了,再买不到。”
唐修彦随意道:“黄阿姨喜欢?正好,家里还有两套,待会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