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白嘉钰第无数次这样想。
他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都在发抖。项年看他,似乎也觉得白嘉钰这会儿的表现有趣。
他松开白嘉钰的头发,转而继续抚摸青年的肩膀。白嘉钰几欲作呕,可他这样痛苦的模样,放在项年眼里,也是一种乐子。
项年叹道:“还以为真是什么上等人呢。”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白少爷,我也就是帮你修了一次车,多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呢,你家呢?!”
他的神色骤然阴沉,想到自己平平常常地待在车上,就被人拖下去,打到几乎站不起来。
在了解到白嘉钰的身份之后,他的确抱有利用、混些钱财的心思。但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怎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项年知道原因,同时,他又不知道原因。
他带着一身伤去报案,却被轻易定义成了“街头斗殴”,自作自受。其实项年原本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只是被赶出来的时候,他又了然了。这个世界上,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
世家犯罪,平民无处伸冤,也不是稀罕事儿了。
——但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项年心里带着巨大的愤怒,以及他自己也没有理明白的困惑。他没去想自己在这件事里“做错”了什么,客观来说,他也真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他因自己的困惑更加怒气汹汹,昨天晚上,白嘉钰在他床上的样子,则激发起了项年心中的另一股戾气。
听了项年的话,白嘉钰几乎尖叫着:“我给你赔钱!赔钱!”
项年愈发愤怒,再次紧抓住白嘉钰的头发,看着眼前的小少爷惊慌、惊恐的样子。
他扯一扯唇角,“多少钱啊?”
白嘉钰问:“你之前治伤花了多少——啊啊啊!!!”他头皮剧痛,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一百万!一百万够不够?!”
项年“嗤”地笑了声,“白少爷,你打发叫花子啊。”
白嘉钰:“两百万?三百万……”
他不知道,自己越加价,项年就愈生气。
白嘉钰只是觉得,随着自己把价格喊得越来越高,项年的神色好像慢慢静了下来。他自以为得救,一边露出哀求的神色,一边说:“现在银行还没有上班。等银行上班了,我就给那边打电话。”
项年却说:“好,医药费就算这么多。剩下的呢?”
白嘉钰迷茫,“剩下的?”
项年懒洋洋道:“精神损失费,青春赔偿费……”
白嘉钰怒目而视:“你不要太无耻——啊啊啊好的好的,你要多少?”
项年:“白少爷没什么诚心啊,这还要我来说。”
白嘉钰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和情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忍受屈辱,和项年报价。到后面,这几项“赔偿款”,被定在八百万。
白家是小家族,白父又是旁支子弟。白嘉钰名下的财产远超八百万没错,但那都是不动产。让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卖唐修彦这些年送他的各种礼物。
他发着抖,目光小心翼翼地转向项年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机屏幕熄灭了,没有那些让他惊恐不已的声音。
他嘴巴动了动,想说,那是不是可以把视频删掉了?可话音还没出口,项年倒是先记起什么,笑着把手机拿起来。
抛起、落下。
项年:“总算到重头戏了。白少爷,这个视频,你打算掏多少钱买?”
白嘉钰被项年的贪婪、无耻震惊了。
他已经想好。只要自己从这扇门走出去,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项年抓起来。不过,项年好像洞悉了白嘉钰的想法。他摸一摸白嘉钰的脸,冷漠又温柔,说:“我已经把这个视频传到一个网络社区的后台了。只要再点一下,就能发出去。”
不、不……
白嘉钰怒视他:“你会坐牢的!”
项年安静一下,说:“白少爷呢?”
白嘉钰不可置信,“你?!”
项年这意思,是要不管不顾?也对,一条烂命,一个汽修工,他坐牢有什么损失?相比之下,自己就不一样了。
白嘉钰还想再威胁。不怕坐牢?那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界上,对世家子弟来说,也没有那么遥远。
但他忽然又说不出来了。
项年就是一条疯狗。他给项年一棒子,项年就要撕下他一块肉,全然不顾自己之后会不会被打死。
白嘉钰忍气吞声,开始和项年商量,“我真的拿不出多少钱。”
项年不信。白嘉钰心想,自己之前是怎么想着和一个连不动产和现金流都搞不明白的蠢货私奔?他尽量解释,不知不觉之间,天色越来越亮。
最后,两人约定了“价码”。一共两千万,分批付款。最后一笔钱拿到,项年就删除视频。
两人写了一个协议。白嘉钰知道,这份协议没有任何法律支撑。但他同样知道,项年根本不在乎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