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
屋内静了许久。
皇后缓缓摘下自己的甲套,捏在手心把玩。谢砚雪看到了身前女人掌心里深深的掐痕,他眉头不动声色地拢起,又散开。
皇后再开口时,却还是没有放弃。
她说:“你不明白。”
谢砚雪:“不明白?”
皇后吐出一口气,“你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活下来的儿子。如果继位的是你的兄弟,砚雪,我尚且不用担心你日后如何。可若是旁人继位,以你的身份……谁能容得下你?”
她讲话,同时深深看着谢砚雪。
目光之中,有母亲对儿子的爱,也有对更多事物的深深渴望。
这些渴望被皇后谨慎地隐藏起来,用对谢砚雪的忧虑来伪装。她很情真意切,叹道:“你父皇在的时候,或许无人敢动你,但日后——”
谢砚雪耳朵微动。
他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带着许多人,也挥退了一些人。
谢砚雪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写字。
皇后看在眼里,面色忽而变化。
谢砚雪语气不动,说:“倘若母后是忧心这个,才是真的不必挂怀。”
皇后咬牙,尽量用和缓语气讲话:“为什么?”
谢砚雪说:“我既与小师弟在一起,往后,也不会有子嗣。你忧心旁人不能容我,可容下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后嫡子,一来不会有威胁,二来也是我某位弟弟有容人气度的表示。这么说来,我该是很安全。”
皇后眼皮跳了跳,谢砚雪又开口。
“再者说……”
皇后:“再者?”
谢砚雪微微笑一下,“母后可还记得,我此前在云浮山谷中,见了神仙?”
皇后一怔。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哪怕是孔圣人,也只是不语,而非不信。
之前事情太多,对谢砚雪这“见了神仙”的说法,皇帝、皇后,都处于一种想要了解更多,但是又被其他事情压下的微妙态度。这会儿谢砚雪再提起,皇后心中动了一下,却不知道,儿子究竟要说什么。
谢砚雪:“我亦知道,与其指望某位弟弟大度容人,不如期望陛下长久安康。”
皇后听了这话,先是疑惑,随即眼前微亮。
是了……她刚刚说的话,到底还是有些僭越。可现在,儿子却给了她一个台阶。
皇后道:“若陛下龙体长在,是了,我还有什么忧心的?”
一门之隔,天子眸色微闪。
他的妻子询问:“砚雪,你说这话,是要去找神仙求长生药?”
他的儿子回答:“长生药难有,可若只是要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的药,兴许可以拿到。”
皇后叹道:“假若真的可以,那便是极好了。”
谢砚雪:“母后放心。等京中事了结,我与小师弟便去求药。不过神仙踪迹不定,我也不晓得,他们如今是否还在云浮山。此事还是莫要宣扬,等找到药,我再回京献上即可。”
门外,皇帝听到这里,朝身侧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会意,高喊皇上驾到。
屋内两人好像这才察觉天子到来,匆匆起身相迎。
这一日,谢砚雪到底在皇后宫中留到晚膳时。这顿饭,气氛与数个时辰前有很大不同。皇帝看谢砚雪的目光里,带着此前从未出现的慈和。皇后有百般念头,暗暗生恼。她分明不是为了谢砚雪安全与否去劝对方,可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前来,话题直接被谢砚雪绕开,就再也没回去过。
晚膳之后,谢砚雪离开了。留下皇帝看皇后,眼神同样是前所未有的和善。
皇后艰难的撑起一张笑脸。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同床异梦多年,相对无言多年。谢砚雪的出现,为他们的关系带来一些变化。谢砚雪知道,却不在意。
他更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能和师弟离开。
这也不是难事。朝廷派去赤月教的先锋已经快到了,有人冒充皇子的事情在外被压得死死的。阴差阳错之下,哪怕是赤月教,也只当是前去做卧底的徐叶青泄露教中机密。
徐叶青吐露所有情报之后,失去价值,总算得了个干脆。到日后,又被赤月教流窜到中原的教徒从乱葬岗里翻出来,挫骨扬灰。动静太大,这些遗留的教徒引来新一轮围剿。
这个时候,谢砚雪已经出宫了。
见过谢砚雪的人很多,此事注定无法隐瞒。皇帝干脆放弃封口,于是天下人都知道,七皇子来自江湖,又归于江湖。
也有人私下论起,说皇帝狠心。可对谢砚雪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没了七皇子,八皇子却也无法得到从前的恩宠。皇后对他到底介怀,这一次,还加上了因八皇子与假七皇子关系亲近而有的迁怒。
眼看朝上的局势愈来愈糟,八皇子干脆提出外放。他想通了一件事,皇父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