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点不对:这小太医的骨相,与那人实在……心思转了转,贵妃没把这话说出口。她挑了挑唇,说:“你就是七殿下的师弟?”
谢砚雪拱手回道:“禀娘娘,正是。”
贵妃笑道:“我素来听说,七殿下从前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
谢砚雪面色不变,回答:“是了。师兄素有霜雪剑之名。”
贵妃细细长长、镶满珠宝的甲套在身侧小案上轻轻敲了敲,面上笑意不改。
这两人讲话,时淮提心。等到好不容易从贵妃宫中出来,他忧心忡忡,“师兄,咱们不会被她看出破绽吧?”
谢砚雪说:“兴许已经被看出来了。”
时淮:“嘶——”
谢砚雪:“不过,一般人也想不出真相。”
时淮一顿,不说话了。
这倒也是。换做旁人,怎么可能知道师兄被人顶替面容?更别提改换身体之事。
他的心情稍微静下。但说到底,师兄一日不归位,时淮就一日不安心。
他的视线往旁边转去,落在宫中“啾啾”名叫的鸟雀身上,想要从中寻得一点线索。沈前辈惯用的传话白雀,会不会也在这里?
他的目光与一只普通麻雀对上,又很快转开。
麻雀乌溜溜的眼睛中,镜头记下这一幕。
这日以后,每隔两天,谢砚雪都要去一趟贵妃宫中。
他面上很从容,顶着贵妃愈来愈古怪的目光,也能安心给贵妃搭脉。
这样等了一旬,终于寻到时机。
皇后千秋正在五月,其时宫中摆宴,算是一年到头都少有的热闹时候。
诸皇子皆要入宫,为皇后贺寿。
而在千秋宴当天,谢砚雪与时淮正在太医院轮值。
他们并不指望千秋宴上出事,引皇室传唤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圣人、皇后……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这是谢砚雪与时淮能想到的,最合适揭穿冒充者的场合。至于他们擅闯千秋宴,是否要被治罪——这是废话,到时候,顶着“皇后嫡子”名号的人,就成了谢砚雪本尊,还治什么罪?
时淮明白这点,但还是觉得心跳加速。
他有点恍惚,谢砚雪看在眼里,略觉好笑,安慰师弟:“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两位前辈?”
时淮回神,“自然都信!不过师兄……”
谢砚雪:“嗯?”
时淮笑道:“咱们私奔之前,你总要顶两**子名头。”
谢砚雪:“是又如何?”
时淮畅想:“咱们从前见八皇子来拜贵妃,那身衣裳,倒是不错。”
他师兄原先就姿容不凡,穿上皇子服,自然另有一番雍容气度。
谢砚雪听到这里,确定了,师弟是真的已经宽心。
他不轻不重地在师弟额头点了点,对上一张笑脸。
两人拿着太医院的牌子,进入内宫。
此前一旬,宫门侍卫已经对两人十分眼熟。这会儿不疑有他地放行,转眼,不便行动的太医的官袍被藏进树丛。
这个时候,攻略者正坐在皇后手边。
皇后时不时侧头,温和地与儿子讲话。
攻略者听着,心想:说来,在原本剧情里,皇后算是谢砚雪之外唯一一个纯粹的受害者。儿子没了不算,还把所有心力都投在害死儿子的凶手身上,也是可怜。
攻略者历来奉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行事准则。他已经想好,等到任务结束,自己抽身离去前,再补给皇后一个儿子。否则的话,刚刚寻回来的儿子就那么**,皇后岂不是更可怜了。
他计划这些,却觉得耳边忽然一静。
系统疯狂提醒:“警报——警报——!!!宿主,有人要攻击你!”
攻略者心头一惊。不待抬头,他已经听到阵阵兵刃相撞的声音。
宫中侍卫上前,与两个刺客战至一处。
两个刺客甚至没有遮掩面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千秋宴上。
贵妃面色极为难看。只是,在看到谢砚雪的瞬间,她心头蓦地“咯噔”一下,冒出一个大胆而又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
电光石火之间。
时淮一把剑,拦下了所有攻来的侍卫。机不可失,他断然道:“师兄,去!”
不要管他。
谢砚雪自然知道,自己关切师弟是真,但同样需要信任师弟。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时淮的状况,脚下一点,飞身至攻略者身前。
皇后惊叫一声:“快护住七殿下!”
贵妃眼神晦涩,所有人或惊或惧,看着眼前一幕。
他们见到刺客收剑。
此人动作极快,伸手往前,在七皇子面上掠过。
攻略者只觉得面皮一重,再抬眼,对上自己身前之人的目光。
他大惊失色,拼命呼唤:“系统,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谢砚雪在自己面上一抹。
伪装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