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
谢砚雪与师弟其实不是第一次亲吻。更早之前,他们也有尝试。可从前是青涩悸动,到如今,一样生疏,却多了更深意味。
时淮察觉出了谢砚雪的踟蹰。醉酒了的时少侠很困惑,拉着谢砚雪的衣领,问他:“师兄,你躲什么?”
谢砚雪望着身披月色、身上写着“可口”两个大字的师弟。
他回答:“小淮,你喝醉了。”
时淮理所当然,回答:“对呀。但我亲你,你躲什么?”
谢砚雪:“你醒来之后,可能——”
时淮还算耐心,“可能?”
谢砚雪叹道:“可能会觉得,师兄为何要趁你喝醉冲动时,对你做这等事。”
时淮一本正经地纠正:“师兄,现在是我对你做‘这等事’。”
说着,又亲一下谢砚雪。
谢砚雪一顿,嗓音更低,说:“小淮,不是的。”
时淮:“嗯?”
谢砚雪的手指轻轻抚上少年面颊。他的小淮,他珍重的,一样珍重他的师弟。他知道小淮爱他,知道小淮为了他,付出许多。既然两人之间的情意无需怀疑,那么……
谢砚雪说:“你还太小了。”
满打满算,还有两年,才要加冠。
时淮不满:“你也只比我大四岁啊,师兄。”
谢砚雪的指尖顺着时淮脸颊往下,拇指蹭过少年嘴唇,觉得一点湿润浸到自己心尖。
他说:“江湖很大,有无数人。你只见过我,便觉得我很好。可到了往后——”
“等等,”时淮皱着眉头,用自己不太清醒的脑子分辨,“师兄,我是不曾闯荡多久。不过,你不是外出过许多次吗?”
谢砚雪眼睛眨动一下,“是。”
时淮问他:“你有遇到什么比我好的人吗?”
谢砚雪听着,唇角一点点勾起来,回答:“没有。”
时淮说:“那你还有什么顾虑?”
谢砚雪叹道:“你说得对,真不该有。”
时淮听了,正要笑。可他笑到一半儿,就被另一个人拉入怀中。
时淮:“师、师兄!”
谢砚雪说:“外间冷,且等等。”
时淮:“……”是这么回事儿吗?怎么总觉得不对。
不过,他很快放松下来。
这是师兄啊。
和师兄在一起,没什么“不对”的。
一夜即过。
第二天,天还没亮,有走兽入谷。静静悄悄地到了沈轶房门外,嘴巴一张,吐出怀中草药。
之后,这机关兽就安安静静,待在一边。
另有偶人过来,将草药处理好。摘到被泥土裹着的根,取其中药效最好的一段,打理得干净整齐,再摆在玉盒中,等待沈轶取用。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几天,也仍然发生。
谢砚雪与时淮见到几次,心中自然有好奇,不过并未多问。
等到年节过去,吃了热腾腾的锅子,第二天醒来,天朗气清。
谢、时两人知道,这是自己要离开的时候。
两人去见沈轶,沈轶果然摆出三样东西。
其一,是一瓶药。沈轶简单说,这瓶药,可以治心疾。
谢砚雪与时淮对视一眼,都说谢过。
其二,是一副面具。谢砚雪已经对这玩意儿很熟悉,不过兰前辈微微笑一下,告诉二人,这张面具,与谢砚雪从前用的那副,还是不同。
谢砚雪与时淮静心去听。听着听着,两人露出惊异、愕然……还有坚定神色。
最后的,则是一个让谢砚雪与时淮看不懂的东西。一枚玉简,沈前辈的说明还是很言简意赅,只道他们也许能用上。到时候,就会知晓。
拿了三样物品,谢砚雪与时淮踏上回清风剑庄的路。
这也是他们讲好的。一来,是长久未归,时淮到底牵挂父母。二来,就是两人也想弄清楚,冒牌货拿出来的宫缎,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日夜兼程,走了一旬,在一个傍晚,叩响了清风剑庄庄门。
前来开门的,是家中看着时淮长大的老仆。如今见了时淮,这老仆先是一惊,然后泪如雨下:“小少爷!你没有出事?”
时淮心头一酸,“是。”
老仆急急拉着时淮往里走,一路讲话:“夫人听闻你出事的消息,当即就倒下去了。哎,这位是?”
他看到了时淮身后带着帷帽的谢砚雪。
离清风剑庄愈近,认得谢砚雪的人就愈多。谢砚雪与时淮不欲多生事非,是以近来几天,两人都遮掩容貌。
如今已经进了家门,谢砚雪便将帷帽摘下。
老仆看着谢砚雪,眼睛瞪大,“大、大少爷——”
他显然有无数疑问:小少爷与大少爷不是水火不容吗,大少爷为什么会和小少爷一起出现?再有,大少爷分明该在京城。
话音未落,时淮反手扣住老仆:“林叔,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说,那个师兄,是个冒牌货?”
老仆抽一口冷气,“难道?!”
时淮说:“是了,这才是真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