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
书生打扮得文质彬彬,虽然险些被沈轶搜魂,可他看沈轶的神色中并无怨意。相反,在沈轶肯定了他那个“‘外面’来人”的猜测后,书生眼里冒出一种强烈的兴奋。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说到激动处,书生手臂抬起。衣袖垂下,露出肌肉虬扎的手臂。
看到这里,哪怕书生不讲,沈轶也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青玉龙白佳安,白云寨的二当家。
这也是沈轶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知道的事情。白云寨中一共三个当家,是结拜过的异姓兄弟。白当家乍看起来是个书生,实际也正是一个要去赶考的书生。他路过白云寨时,被这儿的山匪**。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白当家直接入了伙儿。往后就为大当家出谋划策,让白云寨在短短时间内扩大规模。
还有一种说法是,其实这姓白的才是白云寨中大事小事的决策者。证据就是白云寨是在此人加入之后才开始发展壮大,以至于让五原郡中的修真世家再也无法容忍。
剿匪的时候,白当家作为白云寨中有名号的存在,自然被重点盯着。他当时被一箭穿心,但是,这里是修真`世界。
人死之后,不一定真的了无痕迹。像白当家这样,就是另有一番奇遇。不仅自己成了有道行的鬼修,还拘了一帮役鬼做事。如果不是沈轶在这里,白当家没准还真能做出一番“大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只是一个虚假秘境。就算白当家真的做出了什么,又能如何呢?
“——我要出去!”白当家道。
沈轶看着他。白当家的眉宇中划过一丝阴鸷,但他看沈轶时,这样的阴鸷,又变成一种虚浮在面上的讨好。
他往下说:“那时死后,我成了天地之间的游魂,徘徊在山里的恶鬼……我四处游荡,转过几个山头之后,约莫是被灵气吸引,吃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幡然发现,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尊者,若你愿立下心魔誓言,带我一同离开,去往真正大千世界,我便带你去寻那日我吃到灵宝的地方!”
白当家说到这里的时候,沈轶想明了他的状况。
就好像法器之中可以生出器灵。有的阵法中,也可以生出阵灵。
白当家就是这么一个无意中窥见世界真相,于是想要挣脱的阵灵。
比器灵少见,但是也不稀奇。
白当家还在讲话。
他的嗓音忽而轻了下去,“我知尊者善用搜魂之术。只是尊者,我吃下灵宝时,尚且懵懵懂懂。等到十日百日之后,将灵宝彻底消化了,才知晓当日究竟发生什么。倘若尊者对我搜魂,想来只能看到一片光怪陆离之色……”
讲到这里,从兰渡的角度去看,白当家的眼神略有闪烁。
作为匪寨中人,“信任”两个字,对白当家来说根本不存在。
他已经从役鬼的经历里知道,眼前这个看不出是什么修为、总归远远高于自己的修士,没什么耐心。
役鬼不回答,他就会直接搜魂。落在他这里,如果他哪句话让沈轶不耐烦了,谁知道会不会受到一样的对待。
白当家想要避免这样的结果。而他能想到的方式,就是威胁。
——直接搜魂并没有用。真走这一步,是两败俱伤。
沈轶说:“其实你只说前一段就好了。”
白当家一怔。
沈轶显露出一点遗憾:“如果你只说前一段,我也许不会想到对你搜魂。”
白当家的瞳孔骤然缩小。而在这时,那道一直徘徊在他头顶的“网”,终于落了下来。
于秘境中的状况来说,此人是匪寨头目,不知做过多少恶事,死不足惜。
于外界情形来讲,一个阵灵,在某些时候,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这秘境没有掌握在沈轶手里,以白当家欺软怕硬的性子来看,陈初知道这么一个器灵存在,无论是直接用此人做事,还是白当家再重演一次入伙时的事,摇身一变,成为陈初的手下心腹,为陈掌门出谋划策、狼狈为奸,都不是沈轶想看到的。
对他下手,沈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至于白当家之前威胁的话,他神智不清,看所有事物都是朦朦胧胧,难以从中分辨方向。对沈轶来说,这是最没用的威胁。
他有兰渡。
在白当家的痛嚎之中,沈轶剖出了一段他的记忆。
他把这段模糊记忆用神识投影给兰渡,加上此前对于异样地点的模糊感知,再加上兰渡对周遭环境的观察扫描。数秒后,兰渡反馈给沈轶一个准确坐标。
这之后,沈轶毫不犹豫地捏碎了白当家的魂灵。
眼看那个一身书生衫的影子在自己手里魂飞魄散,沈轶眉头都没皱一下,“走吧。”一顿,视线落在兰渡身上,“你笑什么?”
兰渡眨眼。
沈轶盯他,兰渡回答:“我刚刚在想,对敌时,先生总是这么果断,这是好事。”
沈轶不以为意,兰渡补充:“我算了下,如果是君珩和陶乐乐在这里,他们遇到白当家,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