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
沈轶没说答应,也没说不应。
他避开虚影的靠近,可虚影依然孜孜不倦,要往沈轶身上贴来。
到后面,沈轶不耐烦了。他袖中振出一股灵气,直接将虚影弹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虚影明显被沈轶的动作打懵。从墙上滑落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它捂着脸,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开始哭。
“呜呜”的哭声响在耳边,沈轶……更觉得烦了。
他皱着眉头,盯着墙边的虚影看了半晌。这期间,修士识海中的光团的注意力一样放在虚影身上。
沈轶:它能直接被打散吗?
兰渡听到了沈轶的心音,同时想:如果我的身体还没被收起来,这会儿在地上哭的会是我吗?
修士和他的系统又一起打消了想法。
沈轶:初入秘境,状况不明,不可鲁莽行事。
兰渡:没必要妄自菲薄。哪怕没有情爱,先生对我也总有不同。
沈轶扔出几块灵石,在自己身侧辟出一个安静场所,把床铺囊括其中。
虚影的哭声被遮挡在外,沈轶坐在床沿,问兰渡:“‘你’还会做什么?”
光团迟疑:“……”
系统现在的模样,没有五官,看不出神色,更无法做出肢体语言。
按说沈轶不应该从一团光里分辨出兰渡的情绪。但沈轶偏偏能觉得,兰渡着会儿正非常犹豫,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好在兰渡很快调整过心情,告诉沈轶:“……我会引先生与我‘圆房’。”
沈轶瞥一眼墙角依然捂着脸的虚影。想想对方刚才的表现,他对此毫不意外,“然后?”
光团稍微胀大一点,再平复成原先模样。
像是兰渡在深呼吸。
他说:“先生拒绝我的话,我会受伤、吐血。”
沈轶:“……啧。”
这手段,简单,粗暴。
兰渡:“被先生拒绝的次数多了,我的身体会死掉。”
沈轶已经明白了:“这里原本是用来对付君珩——这是要坏君珩的无情道?”
如果遇到这个秘境的是君珩,那按照原本的世界轨迹,扮演兰渡此刻角色的,多半会是陶乐乐。
初时,陶乐乐被秘境控制,勾引君珩,君珩不会理会。
但当陶乐乐身体出问题,君珩就不得不理会了。
君珩修的是无情道,不理小情,只看苍生。
陶乐乐是苍生的一份子。他在外游历闯荡,因之受伤,君珩只会觉得寻常。可如果他因君珩而受到牵连、一次次吐血,就是君珩欠下的因果。
这么看来,君珩最终走到无情道破的一步,少不了魔修推波助澜。
不过,沈轶莫名其妙:“陈初为什么会想到拿这招对付我?”
兰渡踟蹰,猜道:“之前温萍问我,先生收不收妾室。我告诉她,先生不修此道。”
沈轶不记得这件事,”什么时候?”
兰渡回答:“他们三人从雍州回来之后,曾来拜访先生。”
沈轶记起来了:“那天?”
神识距离光团的距离近了点。光团心虚,上半部分跟着后退,下半部分倒是伫在原处。
沈轶端详系统,“你当时只和我说,谢闲三人是来把金城郡惨案后续告诉我们。”
兰渡:“……我当时算过,没必要把这种小事告知先生。不过,是我疏忽。”
系统庆幸,此刻自己是用本体形态面对宿主。否则的话,一定会被看出更多不妥。
他这么一说,沈轶记起来了。也是那一天,兰渡捏碎了椅子扶手。
看来这就是原因?
光团开始自责,整个团形像是融化的冰激凌一样往下淌去,变成软趴趴一片,漂在沈轶灵台上。
沈轶打量着光团与自己灵台之间的距离,倒是不生气:“也对。我是与陈初说过,你我只是同修道友。”
两个回答相加,让陈初以为,沈轶同样修无情道。
这样语境下,沈轶的话,近乎是安慰。
光团稍微抬起一些,沈轶已经考虑起其他。
他往屋外走去。
从屋中到院内不过几步路。沈轶铺开的神识再度往外,穿过门口两个小厮,穿过正在主欢喝酒的人群。往外,街道,人群,热闹的市集,城门的守卫……
往外,驿站,茶摊,更远的地方——
田地,村落。两边的山林,山中匪寨的残迹。
这是一个虽然虚假,但足够宽广、“真实”,的世界。
沈轶收回神识,预备外出一观。
他抛起飞机,披着科技文明外皮的法器在小小院落中迅速变大,在沈轶头上落下一片阴影。然而正当沈轶要移进机舱的时候,却发现,飞机只展开到一半就不再动弹。
好像院子外墙不止是沈轶看到的数米高,而是延伸到更远的地方,挡住了法器的扩展。哪怕沈轶催动法诀,机头也只是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隐隐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