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想什么……李天顺笑了笑道:“大人说的对,不过属下还在想另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狄杰道:“你不但是老夫的心腹,还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天顺也喝了口茶道:“属下是想皇上的心未免也软了些,直接废后从根解决岂不更好?”
狄杰沉吟一下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据老夫所知,皇上和天后的情义确是太深了。
皇上能做到今日这一步已是难得,你我只需把差事办好,应该就能化险为夷。”
李天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毕竟这个时代不是民主集中制,一切都以最高统治者的想法为准,狄杰也无能为力。
不过觉得有一点还是要提醒一下,想了想道:“大人,还有一件事属下有些担心,那就是一下子动了这么多将领,会不会引起武后的警觉?”
狄杰毫不犹豫的道:“我们背后有皇上,怕什么?”
李天顺道:“可属下觉着内阁手中没有兵权,万一要是有事怎么办?”
狄杰笑了笑道:“你很精明,不过皇上在朝局就安稳,何况文有老夫的内阁,武有高总管掌握的禁军,量皇后也做不出什么来。”
见狄杰这么说,李天顺只好点头认可。
………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武后正在寝宫用膳,这些日子她的胃口不好,捡着爱吃的菜用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喝起了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
这时有贴身宫女进来禀告道:“启禀娘娘,湖那边有人过来了。”
武后把抵在唇边的酒杯放下,道了句:“叫。”
宫女应了声,片刻后带着另一名宫女走进寝宫。
这个宫女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平平,属于放在人堆里不起眼的那种。
“奴婢拜见娘娘。”宫女施礼道。
“没有人注意你吧?”武后问。
“奴婢是借着给皇上倒药渣出来的,没有人留意。”宫女回道。
“说吧。”武后道。
宫女道:“未时皇上召见了狄杰和李天顺。”
“哦。”武后微微一愣,居高临下看向宫女道:“都说了什么?”
宫女道:“高总管让所有人都退下,奴婢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隔着帘子看到狄杰给皇上拿了份名单,皇上在上面批了什么,然后又还给了狄杰,走的时候皇上和狄杰都哭了。”
武后冷冷的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那你来干什么?”
宫女道:“娘娘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皇上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奴婢奉命上了回茶,无意中瞥了眼那张名单,凭着印象记下了十几个人。
有韩启龙、谢昌、马起云、王明基、乔进贤、炎华、魏进仁……”
听完这十几个人名后,武后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抖,溅出了几滴酒,不过表情却依然平静的道:“很好,你回去吧,有事及时来报。”
“是。”
宫女退了出去后,武后再也坐不住了,紧锁眉头在地上踱步。
这十几个人她很熟悉,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军中提拔上来的人,难道狄杰已经找到了自己在军中安插亲信的证据?
多年办理政务的经验,让武后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危机……
“来人。”
随着武后叫了声,有贴身宫女忙过来道:“娘娘有何吩咐?”
“安排下去,让那些人随时准备好,听本宫号令。”
“是。”官女应了声,退出寝宫。
武后则在桌案上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在上面写到‘当断则断,不断则乱’。
凝视这八个字良久,又将这张纸放在蜡烛上,看着它发黄发黑泛起火苗,直至烧为灰烬。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京城断断续续下了足有十天天的雨。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天治帝龙体欠安的事还是传出了宫。
有些老百姓私下里已经在猜测,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
因为在这个时节没有遇到过这般频繁的雨,都说这是天在哭,预示着圣驾恐怕要有不测。
发现民间有这样的传言后,宫里传出消息,说圣驾只是龙体欠,并无大碍,算是平息了传言。
可京城的百官却不这么想,因为皇帝已经有将一个月没有临朝了。
内阁天天挤满了六部堂官,还有一些前来述职的各道总督巡抚,但他们只能见到首辅狄杰,见不到皇上。
让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都感到了几分不妙。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军界宛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有十几位不同官衔的将军或被降职,或被调防。
如果说调防的理由是为了加强某地防守还有心可原,那有些将军被降职的就有些蹊跷了,理由全是一些小罪小过。
受到震动最大的还是武后,她预想的事还是发生了,那就是这些被降职或调防的武将,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人。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史恒闻还在的时候,武后还可以操纵内阁提出复议,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