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弯起来,她真怕山雀爆起揣了桌上的酒瓶子就朝郑潇脑壳砸过去,于是赶紧中和了一句:“麻烦你了啊,雀儿~”
雀儿……
徐晶晶没忍住,“啧”了一声。
雀儿给贺锦西面子,终归还是去了。
郑潇这时候倒突然绅士了起来,自己往旁边缩了缩:“挤到你了吧?”
贺锦西看她,像看个摸了她钱包还装扶她一把的贼。
她道:“挤着了,那你坐一边去。”
郑潇看了看旁边那空荡荡的位置,身子没动:“总要有人挤,还是我来吧。”
贺锦西:“要不要脸。”
郑潇:“不要。”
贺锦西:“那我走。”
郑潇一抬屁股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好了,不挤你了。”
徐晶晶给她无声地鼓了鼓掌。
郑潇看过来,笑着对她道:“晶晶姐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徐晶晶:“啊……”
贺锦西:“装乖。”
郑潇:“晶晶姐我乖不乖?”
徐晶晶摆了摆手:“你们来你们来不要扯我,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观众。”
来,到底要来什么,所有人好像都心知肚明,但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清。
郑潇坐到了扶手上,身体便和贺锦西拉开了距离,再一丝一毫都没挨着。
贺锦西端起酒杯喝酒,吸管被她在齿间研磨,冰凉的液体入肚,后劲绵长,热烘烘地涌上脸。
郑潇不挨着她了,她倒是挺想挨着郑潇的。
这满屋子的人,要真心实意地挑一个,她就是香郑潇的脸,郑潇的身体,毕竟,如今她眼前所见的,熟悉的也就只有郑潇的身体。
而且同样是搞艺术的,郑潇已经和她有过了纠葛的阶段,或者说,郑潇从来都没有纠缠过她,所以面对欲念的诱惑,贺锦西对郑潇真是充满了安全感。
这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神奇的心理。
山雀拿着酒过来,放到郑潇面前的时候,故意斜了斜身子,让自己可以靠近贺锦西。
贺锦西闻见了她的香水味,故意在刚才喷上的,奢靡的味道。
贺锦西却只觉得麻烦。
为了矫正自己这种心态,她问山雀:“你喜欢一夜情还是谈恋爱?”
问题来得太过突然且突兀,山雀愣住,眼神晃悠,最后选择了保守一点的说法:“看什么情况。”
贺锦西却没有放过她,在她坐下身后,道:“展开说说。”
徐晶晶和郑潇也都看向了山雀,贺锦西特意观察了下郑潇的神色,发现她看得很认真。
好像真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似的。
山雀被这么多人观望,并没有不自在,她低声咳了下,往后靠了靠陷进沙发里。
“我其实……”她垂眸道,“不太在意感情的形式。”
“感情发生的时候就发生了,终止就终止了,它是流动的,是无法用逻辑来判断的,所以才显得迷人。”
“我们给感情下了许多定义,crh,一夜情,炮友,暧昧,恋爱……等等等等,但我们依然没法总结它的规律,控制它的流向。”
“所以,顺其自然就好。”山雀看向贺锦西,“我产生了感情,就要表达,我的感情没有消失,就要继续靠近,不管消耗了多少能量,也不管我最后会不会受伤。”
山雀说这些话的时候,正赶上酒吧里放舒缓的音乐。
配着众人求爱的背景,显得特别高级,特别有氛围感。
徐晶晶实打实地给她鼓了鼓掌,赞叹道:“说得好。”
贺锦西勾了勾唇角,继续抛出非常有讨论度的话题:“那你更爱人,还是更爱你的作品?”
山雀:“我爱的人就是我的作品,我的作品就是我爱的人。”
徐晶晶:“妙啊。”
贺锦西点点头,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下,不再询问。
果然很麻烦。
贺锦西已经被这么麻烦过一次了,一点都不想招惹第二次。
她不想成为某位艺术家的灵感,不想成为他们的作品,她想上床的时候,就只是想上床而已。
大家简简单单地上一下,不好吗?
贺锦西给徐晶晶打开了话题,徐晶晶这会坐得离山雀近,干脆打探起她的感情经历来。
山雀就像她说的那样,有感情便不耻于表达,所以徐晶晶问,她也就说了。
两人聊得还挺投机,只是山雀一说到重点处,眼神就会瞄过来,观察贺锦西的神色。
贺锦西随便听两耳朵,偶尔笑笑。
郑潇还坐在扶手上,和她喝一样的酒,听一样的故事,却没有交流。
接近午夜,酒吧里的氛围越来越热。
大家都聚到了被遮盖的高台前,等待新年的玩闹揭晓。
倒计时一分钟,山雀起身去拉贺锦西放在桌面上的手,郑潇眼疾手快半路截了胡。
她的指尖有些凉,攥住贺锦西的掌心时,像清水流进了躁动的身体。
贺锦西看向郑潇,郑潇睁眼说瞎话:“你手冷不冷?”
贺锦西:“你说呢?”
郑潇:“我觉得挺冷的,攥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