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的萌萌流心蛋包饭和乌冬面,餐齐了。”
招待小姐握紧托盘双耳上前送餐,女仆裙下摆飘扬着划出圆润饱满的可爱弧度。
她打破了环绕这张餐桌的奇怪气氛。
宫田日和趁机放下叉子向后让让,留出空间给她落托盘。
“如果还有其他需要,请您随时呼唤。”招待小姐回客人以微笑,转身走向刚进门坐下的另一桌顾客。
目送她离开,小姑娘的视线在对方裙摆以及圆头皮鞋上看了好几眼才收回来,继续头疼该怎样分割小蛋糕。
要不……实在想不出来就放到最后去想?
她换过勺子,小心翼翼避开史莱姆一样啵呦啵呦颤抖的鸡蛋包,就着番茄酱一点一点慢慢舀起米粒往嘴里送。
“……”福泽先生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意识到这孩子碰也不碰流心蛋包饭上的蛋包,就很奇怪。他看了一会儿,上手拿起餐刀替小姑娘划开鸡蛋包:“不爱吃鸡蛋?小孩子不可以挑食,先尽量尝试尝试。”
金灿灿的喷香半凝固蛋液倾泻而下裹在米饭上,看得宫田日和直发傻:“!”
原来竟然是这样吃的么!福泽先生好厉害!
小姑娘低下头,勺子移动得比刚才略快了些,但仍旧保持着文雅秀气的吃相。慢悠悠的动作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韵律,仿佛旧式宅院里将剪影投射在拉门上的寂寞花蕾。
福泽先生本以为要遇上养孩子的第一道难关——当初围绕“挑食”这件事他可没少和乱步斗智斗勇,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只要不至于营养不良就随他去。
没想到宫田日和这里居然是“不会吃”而不是“不想吃”。
眼看她连摆在盘子里的装饰物也舀走细嚼慢咽吞下去,怎么都不像会挑食的样子。福泽先生悄悄放下心,将注意力转移回自己面前的乌冬面上。
如果此时有人透过玻璃窗户从外向咖啡厅内看,一定会赞叹这位“父亲”把孩子教得有模有样。“父女”两个从冷淡表情到舒缓动作都如此相似,一看就是亲生的,绝对不会有错!
新来的客人结束点单,招待小姐抱紧餐单迈着轻快步伐走过这里,没过多长时间笑着送了一杯鲜榨果汁:“您好,这是小小姐的特别优待。”
福泽先生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吧台内侧,正在清洗擦拭榨汁机的儒雅老者向他还以略带鼓励的温和微笑。
“……”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宫田日和随着他的动作扭头向后,注意到她视线的咖啡店老板单手抚胸微微躬身,小姑娘飞速转回来看着福泽谕吉。
“咳,别人的好意,安心领受便是。”他大约明白被人误解了什么,别别扭扭咳了一声后耐心指点:“此刻需向老板道谢,不知道说什么报以感激微笑亦可。”
小姑娘马上放下手里的勺子,顿卡似的再次面向咖啡厅老板,努力调动嘴角的肌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应该……是这样?
她回忆着处刑前付丧神们竭尽全力想要教会自己的东西。
“空蝉”不会笑。
在人的认知中,神明不该是爱笑的。祂要公正,要无私,为了能够做到这两点,一切情绪之于祂都是无用之物,无论悲喜。
所以“空蝉”不需要会笑,最好不会,人造人不必学这些。
“……”
难得见到有谁能用一个表情毁掉颜值,最初的错愕后咖啡厅老板眯起眼睛,像是被顽皮孩子逗乐了那样掀高唇角无奈摇头。
不客气,别介意。
福泽谕吉只看到日和的后脑勺,没看见她那“鬼斧神工”般的微笑。社长先生认为既然小姑娘听话的道过谢,他也不必吹毛求疵要求太多,同样向老板颔首致意便将这件事抛开。
“明日与我去见位长辈,给你做套干净身份。”
用到七分饱,他放下筷子告诉她接下来的安排,没说的是织田作之助也需要这份背书。少年找的掮客办事手法不大细致,日后遇上有心人难保不会露馅。
不过这些只有大人才明白的操作,就等她长大以后再参悟去吧。
嘴里含着食物不方便说话,日和只能上下用力点头。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心头又绵又软,福泽先生可疑的顿了顿,继续话题:“名字就照你自己的意思登记,至于年龄……”
她有十一岁还是十二岁来着?
“十四岁,马上就快要十五岁了。”努力咽下嘴里的米,日和报出自己的实际年龄。
福泽谕吉听得一愣。
十四?十五?有没有搞错!
这矮墩墩的个子以及毫无发育迹象的身体,看上去最多十二岁。
——从小到大都深居在暗无天日的阴鹜庭院里,吃着精致漂亮却不能提起“营养”二字的食物,再好的基因也扛不住后天环境拉胯。
但是社长先生并不知道那些背后的故事,他忧心忡忡的皱起眉头:“既然如此,明天的行程就稍稍改动一下,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怕有问题,就怕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检查?
日和回想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