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试图干扰比赛者的行为都将会直接被判违规行为。”切尔贝罗:“违规将会被视为直接输掉比赛。”
白色短发的少年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他的眼部有些充血,手肘撑地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
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是第几次被击飞了?
肌肉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酸痛,口腔内壁已经完全被划破,汗水从额头上流下到干裂的嘴角,带着一种咸腥味。
极限的,极限的快要不行了,白发少年的身上少见的出现了退却的念头,曝光的白炽灯照设置游刃有余的对手。即使自己已经尽全力去攻击,却依旧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
难道自己,自己是这么弱小的吗。从这个念头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某种倾倒弱势的地位,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但是笹川并没有意识到。
精力和开始的那股信心从这场战斗开始就在被不断的击溃,尤其是在手臂的疼痛如此清晰占据一切,此时此刻他只是鲜明的感觉自己有点想退却了。
在又一次被无情的击飞后他趴倒在地上,又是没有感情的计数声。
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只不过是一场比赛而已。
只不过是一场比赛。
可似乎又很重要。是对于沢田来讲十分重要的比赛。
台下有声音在说话还是呐喊。
他们在说什么?笹川了平没有听清楚,他低着头,汗水模糊眼球,眼神却试图扫过台下的某个人影。
他在迫切的寻找什么,像是寻找一个结果,一个带着隐喻的某种信号。
笹川了平的目光模糊的越过了嘴巴开开合合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他们的脸上似乎十分焦急,但是被笹川了平短暂的虚化了。
笹川茫然的带着几分混沌的视线越过,落在了身后的人身上,像是在等待着某种裁决。
他看到了男孩的脸。
白炽灯和晕眩下,一如既往的,琥珀色子瞳如某种明灭的烛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笹川了平觉得自己呼吸一滞。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神情,像是没有表情,但是无比熟悉。笹川不擅长学习,只觉脑海中的词汇贫乏,胸口涌上一股情绪,像是把他抓住了,整个人缩小了,变得无比渺小。
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入骨的疼痛。
额头上那道明显的,跨越了眉骨到发间的伤疤此刻像是无形拉扯,丝丝破裂,磨去了时间的痕迹,重回那时。
夕阳残血。
满身伤痕的,瘦小的棕发孩子站在草地里,一只手紧紧牵着难过哭泣着的、不断流着眼泪的妹妹,随后伸手,朝向着同样伤口累累的自己。怯生生的开口:“我是沢田。”
于是此刻血迹横流。
没有人会从一开始就擅长战斗。
谁会从一开始就擅长战斗?
自己想要变强的理由是从哪一刻开始?
在更年幼的时候,更弱小的时候。
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
明明已经说好了要赢,那么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做出了承诺的。
冰冷的戒指压在地面与胸口,按下烙印。
“站起来啊寸平头!”
“前辈加油!!”
声音重新变得清晰。
他捏紧了拳头撑在地上,在最后几秒的倒计时里重新爬起。
再一次——!!
如果被打倒了就再一次站起来——
没有到极限——这远远不是极限!
笹川了平攥紧双手,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
他都已经决定好了,怎么能退缩?!这是不能退缩的事情!那就粉碎,粉碎掉一切逆境,一切阻碍!!
某种奇异的感觉充斥在了他的身上,就如本能,笹川了平将自己的全身力道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右手手中。
男孩怀中的黑衣杀手抬起头,看向了在擂台中央的笹川了平。
在骨头碎裂和锁链断掉的声响里,一道夜空刺耳哨声的判定。
此次晴战的比赛结果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