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等了一会, 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棕发男孩顿了一下,在脑海中又问了一遍。
“血字,你在吗?”
脑海中一片寂静无声。他的大脑中没有出现那熟悉的, 如同鲜血流淌一样的红字。纲吉将手缓缓握合又分开。
从他从昨天晚上,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自己和血字在树下最后一次说完话之后纲吉就没有再听到对方的主动和他讲过话了。
纲吉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了这一点。reborn和狱寺隼人像是突然被填充进玩偶的棉花一般挤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往日废材纲一个人坐在后面平时无事时自言自语的时间被奇异的消磨掉。而且今天早上突如其来的一场打架也让纲吉今天的思绪直接被打断了一半。
——直到现在。
坐在位子上面他才渐渐的缓过神来, 自己从昨天回来后就没有听见血字出过声。
从昨天加起来其实只有十几个小时, 听起来并不是很长,可是这是一个相对的时间,毕竟血字是住在自己脑子里面。
纲吉摩擦着自己的食指的指骨, 这感觉很奇怪, 因为在他没有人交谈的时间中基本上是和血字在脑海中说话的。
这就像是一个原本在你身体里面的器官一下突然不动了。
甚至由于没有实体无法勘测,也不能刨开自己的脑子, 所以你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消失了还是怎么样。
他压了压自己手上被处理后泛白的伤口, 除了口腔被划破了皮感觉到了明显的铁锈味之外,皮肤上被浮萍拐和碎石屑划破的地方只堪堪的流出了一点血液便止住了。
纲吉将手腕撑在额头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思维沉浸延伸,试图在脑海中想要回忆一下之前所见到的书架。
那猩红的,如同血涂成的书架还在。
在上面他找到了自己曾经阅读完毕过得书籍, 不过今天看过去, 那些书籍都变成了一片黯淡的灰褐色, 像是被一层迷雾给笼罩了起来,纲吉试图靠近, 却感觉一片模糊。只剩下了在前几天自己还在看的现在却已经灰了一半的五条悟这本。
意识海中的这一块是灰色的房间。
带着些许的光亮从顶的上方位置投射下来, 照亮了面积狭小的可见视野。
细小的金色灰尘在空气中漂浮。
纲吉眨了眨眼睛, 回过了神, 他看到了送到自己面前的语文卷子。
啊。
1分。
诶。
纲吉愣住了。怎么会。
他盯着手里面的卷子,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抬起头看到学委的脸。
男生推了一下脸上的眼睛,不过大概是也是没有想到有人居然能够考出只有一分的国语试卷。
国语试卷,就算是瞎写也不至于只得到一分吧?不对,这也确实是算的上是瞎写。在试卷后面乱涂乱画什么的,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沢田纲吉,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物种。
这家伙胆子现在这么大了吗?他瞥了眼那张看起来过于温吞的脸。
看起来倒是不像。
“蒲山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拿着你的卷子。”
棕发男孩捏着试卷,和狱寺隼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走出了教室。
男生拿着下一份卷子,翻了翻,走到了前排黑色短发少年的位置。
“山本,你的。”
“哦好,谢谢。”对方接过了自己的卷子,看到上面的分数有些挠了挠头。“啊和我想的差不多,刚好及格啊。”他倒是不怎么意外,旁边的同学倒是有些疑惑。
“山本,你分数怎么才这么点……”
“作文的题目的我不太擅长啦,看书那种东西,哈哈哈,漫画书算吗?”
“那种满是文字的我看不太下去啦。”山本武笑着随便的应付了两句,看了一眼门口,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呲啦声。
“怎么了?”
“我的作文大概是偏题了吧……那个,”山本武匆匆把试卷塞进抽屉:“我去趟洗手间。”
他对着旁边的同学说了一声便快步的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二楼走廊尾部。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进来。”
蒲山老师看着推开门进来的棕发男孩,在瞥到他脸上的青紫时有些惊讶的按了按手上的笔,他在批改着另一个班的作业。蒲山朝着对方挥了挥手,让对方过来。棕发的男孩站在门口的,磨蹭了一下才进去。
似乎是因为对于踏入老师的办公室带着一种本能的对于陌生环境的紧张感和敬畏感,纲吉的手有些微微捏紧那张被折成长方形的试卷。
“旁边有椅子,坐。”蒲山老师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看着棕发男孩有些拘谨的模样。“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