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光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宛如巨大的纱幕,水面上波光粼粼,伴随着刚刚的一阵炸裂的巨响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在草丛中传出“沙沙”的拖拽声音。
纲吉拽着银发少年的衣服努力的往河堤岸上的草丛中拖拽着,浸湿沉重衣物在草面上留下了压痕,很快的被下面的泥土继续的吸收,纲吉将对方脱离了水面,随后半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去探探对方的鼻息,又听了一下对方的心跳。
呼吸还是顺畅着的,心跳有力而平稳,也就是没有多大事情。
应该是被自己突然拉下了水中,没有来得及做准备所以才在水中晕了过去。
纲吉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胸口轻轻的起伏,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被湿黏的粘在身上,在月色下几乎薄的透明,如同蝴蝶单翼。细软的棕色发丝络成结搭在了脸上,还在往下滴落着水珠。
少年伸出手,额前遮住视野的头发给往外上顺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明亮潮湿的浅色眼瞳。他胡乱的想用衣服擦下水珠,最后看着自己的身上又干脆放弃。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会真的有人把炸药到处乱扔啊。他几乎是带着几分抱怨的,无奈的语气,眼睛盯着躺在草地上昏睡的狱寺隼人。
“真是的……这家伙是笨蛋吗?”
为什么会用这种自爆式的方法进攻啊,也太冲动了吧,真是,白长这么帅一张脸了。
纲吉坐在地上想要恢复一下自己的力气,晚风吹过,紧贴着身上衣服带来了几分寒意,他抬了一下身上的显出肉色的衣服,算了算了,他想,还是站起来赶紧回去吧。
棕发少年半蹲着来到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狱寺隼人面前,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欧洲人的骨架比纲吉这个还没有完全开始发育的国中生大了不少。我背不动这个人吧。
“醒醒。”纲吉伸出手只好拍了拍对方的脸,希望能够唤醒对方,“英雄,好汉,同学,醒一醒,在这里睡着会感冒的。”
银发的少年紧紧的皱着眉头,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纲吉一连喊了几遍都没有将对方从昏迷中唤醒。
不是吧?纲吉环顾了一圈四周。
“我难不成还得一个人把他带回去吗?”纲吉伸手去摸了一下对方的身上的口袋,从中掏出了几张纸币和火药,纸币是外国的,全部都打湿了,唯一庆幸的就是身上的证件还没有丢掉。
纲吉盯着手里面的证件,扶额,不,这对他现在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啊。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周边除了他们两个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可以直接把他丢在这里。】一直隐身着的血字突然开口:【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纲吉没有理血字。他朝着地上躺着的少年看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像是终于认命了,他蹲下身子,一只手抬起了对方,把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少年夹在了自己身上。他踉跄了几步,然后朝着回家的方向赶去。
【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人类而已,对你来说应该和那只乌鸦没有什么两样吧?】血字不解:【为什么总是要浪费这个时间做这种事情。】
殷红的丝线跳动着。
【你是人类至高主义者吗?】
啊。纲吉脸上的表情变淡了,他面无表情,歪了歪头,如果你不会说话的话我建议你闭嘴哦,但是想了一会,他还是平静的回答了血字:
“文写了吗?字码了吗?哦没写?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和我讨论哲学。”纲吉说道:
“如果你实在是没事的话为什么不能做到日更呢?”
“……”
血字不说话了。
纲吉感觉到清净了。
他朝着家里的方向走了过去,中途还去桥上把橘子提了回来,纲吉觉得自己选的位置真不错,这一袋水果居然完好无损。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奈奈妈妈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自家孩子一身水的扛着昏迷过去的银发少年出现时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奈奈妈妈赶紧从拿来了毛巾给男孩擦脸。
“额,不小心,掉进河里面了?”纲吉含糊不清的拿着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
奈奈妈妈从丈夫的房间里面拿出了新的衣服,纲吉好不容易给银发少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打好地铺,将对方安顿好才火急火燎的跑到浴室中去冲澡。
reborn坐在桌子上就这样看着少年忙前忙后,悠闲地给自己的爱宠喂了点食物。
等一切都解决完之后,纲吉躺在床上几乎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要动了,这句话是棕发少年自己说的,他看着一副看戏状态的黑衣杀手,眼神幽怨和深宫怨妇一样。
“你害我。”
哦,杀手挑眉:“那你受着。”
纲吉想要朝着对方竖中指,但是觉得对方可能一锤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