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房间冲完澡,又换了套干净衣服的两个人,默契的一起来到餐厅。
已经在狂欢会里吃顶了的赫佩尔,对游轮上的各色美味有点兴致缺缺,她看了几圈都没什么胃口,最后拿了份厚底芝士披萨。
她一坐下,就发现自己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失了,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她晃了晃神。
还怪不适应的。
“你居然喜欢吃披萨。”罗西南迪露出了一丝抗拒的意味,同时也观察着赫佩尔的反应,见她果然对自己能说话毫无意外。
“……”
赫佩尔木着脸看向突然出声的罗西南迪:“……冲浪的时候脑子进水了?怎么突然开始说话。”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罗西南迪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他将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寂静】撤掉,但是在他们的卡座四周下了【隔音壁】。
背对着外侧的罗西南迪,看向坐在里面的小女孩:“或许我可以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么。”
赫佩尔撕下一角披萨,还冒着热气的芝士拉出令人垂涎欲滴的丝。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披萨呢,芝士就是力量!罗西南迪这个异端!
“你喝酒的动作,未免也太优雅了点吧。”
赫佩尔没有直接回答罗西南迪的问题,转而开始点评起来:“而且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都太礼貌了,一看就是被长辈好好教养过的样子。”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对着他露出死鱼眼:“就算能力不暴露,光是这些细节就很致命好么。”
跟多弗分开后,被战国大将当遗孤捡回去的罗西南迪,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很有他养父的影子。
正直、清正……以及善良。
看着皱着眉,开始沉思的罗西南迪,赫佩尔故意大力踢向他的小腿,露出黑化的疯批笑容吓唬他:“你连我的背景都没做调查,就凭着我的外在形象判定为安全,是不是过于自信了点。”
因为不设防,被踢到麻筋,瞬间整条腿都麻了的罗西南迪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并没有被骗过去:“你这副样子也就骗骗表世界的人。”他揉了揉腿:“我对真正的恶意很敏感的,况且你也没有杀气。”
怎么会分辨不出真假呢,他小时候,可是被整座城市的恶意所淹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吓人失败的赫佩尔收起表情,索然无味的晃了晃手里的可乐:“哦,原来你不是傻白甜啊。”
罗西南迪无语的反问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是你看起来很像个笨蛋美人诶,还是个金发的笨蛋美人。”赫佩尔已经出现了罗西南迪头顶flag的幻觉。
她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吐槽:“既然你不是傻白甜,怎么能犯那些低级错误呢,看来你即将要做的事情给你很大的压力。”赫佩尔随意猜测着:“或者关心则乱?”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吸血鬼呢,还在感慨这个世界的物种果然丰富多彩。”
脑子同样转的很快的罗西南迪,瞬间明白了赫佩尔的暗示。
啊,他似乎,把【寂静】覆盖的太多了些?
在吸血鬼的传说故事里,他们是“亡者”,没有心跳,无需呼吸,而赫佩尔既然会有这种判断,只能说明她认为,他同样有这些特质。联想到自己的果实能力,罗西南迪暗暗吃惊——赫佩尔居然可以听到这些么。
他倏然想起,在拉着他去报名甲板冲浪的时候,赫佩尔握住他手腕的地方,正是脉搏跳动的位置。
……北海的小孩子都这么可怕么。
罗西南迪对北海的初印象,在赫佩尔的影响下,逐渐走上了奇怪的道路。而这个美好的错误认知,让他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小孩子加入多弗海贼团的想法。
.
赫佩尔带着一堆罗西南迪无法苟同的垃圾食品回屋了。
推开门后,发现已经有侍者来打扫过,床上摆了一只用毛巾卷出造型的小熊。
她将托盘放在小餐桌上,拉开窗台的门走了出去。
小阳台上摆着两个懒人沙发,她将自己摔进猫爪造型的沙发里,放松的伸直了两条腿。
夕阳将半边的天空染上了明明暗暗的橘色,远处的海面反射着天光,明明是傍晚,却更像是一场日出,属于赫佩尔的日出。
她的第二天开始了。
赫佩尔陷在猫爪靠背里,交叠双臂垫在脑后,盯着逐渐被海平面吞没的太阳。
她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刚刚,被隔绝掉声音时的,那一刹那的心情。
……并不是她本以为的喜悦。
反而是……一点没来由的恐慌。
她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光明逐渐褪去,在混沌的黄昏中闭上了一只眼睛。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要靠时刻掌握风吹草动来获得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