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1 / 2)

好歹相处这么一段时间,对这个人也不是全无了解。虽然朱氏不是俞景行的亲生母亲,但他并不像会因此而有所避忌的性格。宋嘉月有疑问,回去便直接问他。

面对宋嘉月的问题,俞景行笑得意味深长:“他既然已经不是我身边的人,我何必要管他的事情?不想去为无关紧要的人操闲心,不是很正常么?”

宋嘉月无情戳破:“可是你明明管了啊。”

俞景行好整以暇看着她,虚心请教一般问:“怎么说?”

“你其实知道舒宁不会不管,所以才作壁上观不是吗?”宋嘉月说,“虽然福安之前便不在你身边服侍,但你当时没有对他下狠手,总归是念旧情了的。”

“而且你之前……”

宋嘉月想起他在面对董齐光那些烂糟事时候的态度。

那时能讲道理,现在便也能做到一码归一码。

不过,那些还是不提起的好,她话说到半途忽然停下来,不再继续。

俞景行反而笑一笑:“怎么不说了?”

宋嘉月哼哼道:“所以你真的是因为避嫌才让舒宁来管的?”

俞景行挑眉,没有说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舒宁会这么做?”宋嘉月叹气,“我当时真的挺担心的。”

俞景行失笑:“因为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和她关系确实一向不亲近,但这也只能说明我和她或许性格上不怎么合得来,不能说明别的什么。”

宋嘉月记起俞景行对俞舒宁的评价。

他说俞舒宁性子骄纵,却不是什么完全不讲理的人。

当时,宋嘉月对俞景行的这些话半信半疑。

后来的种种却足以说明,他的判断是比较准确的,没有骗她、糊弄她。

尽管俞景行不承认自己今天的表现别有原因。

尽管她不认为自己是多想了。

但宋嘉月同样认为,无论俞景行是出于怎么样的目的,都有他正当的理由。

在这一点上她可以给他充足的信任。

这个人——

真是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和最初的印象大不相同。

“你说得对。”

收起疑问的宋嘉月借坡下驴,“是我怕事情闹得严重,犯糊涂了。”

俞景行听言,反而好奇:“你这么紧张他们做什么?”

“毕竟他们也没有服侍过你,同你没有感情,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们有事?”

为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不认为人命应该被随意轻贱,只是她曾经接受到的教育、生活的环境,让她拥有平等看人的思想。只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迎合某些愚昧落后的观念。

“你不是也不认为他们犯了天大的错吗?”

“我也一样。”宋嘉月说,“这和有没有感情没有关系。”

俞景行微微笑一下。

他伸手摸摸宋嘉月的脑袋,哄小孩一样,冒出来一句:“好姑娘。”

福安和雪桃最终离开了宣平侯府。

起码是全须全尾走出去的,好过被打伤打残被羞辱遭人耻笑。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却让宋嘉月默默进行自我反思。

她意识到,自己应该尽早为将来做打算。

这么说或许有一些可笑。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女子倘若失去倚仗,想要靠自己安身立命谈何容易?

只宋嘉月觉得还是得认真考虑,得好好想一想。现在她所拥有的这些来自侯府、来自俞景行的庇佑,或许某一天就突然再也不能给她保护了。

真到那个地步,除非她死,否则肯定是要努力活下去的。

那么,她很需要有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

也许即便失去现在的这些庇佑,并不见得她会流落街头、身无分文。

可如果她有多一条路可走,一定会更有底气和安全感。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说她会不会,即使会,想靠这些养活自己不容易。至于织布、绣花、做珠花这一类的精细活儿,图的是心灵手巧,对她来说也很为难。

宋嘉月思前想后,认为厨艺是比较保险的选择。

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她没有什么“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商人低贱”之类的想法,真的要到那一步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她以前下过厨,厨艺虽然不高超,但至少不会黑暗料理。

尽管她知道的很多食材这里没有,不过影响不大。

至少,在她的脑海里,有非常多对这个世界来说新奇的玩意。

她不需要全套完整的搬过来。

对那些进行改良,变成更容易被接受的东西,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

厨艺可以练、可以学。

不是人人都像张神医那样嘴刁得厉害,所以值得一试。

明确目标后,咸鱼一段时间、基本适应现在生活的宋嘉月,变得干劲十足。她起初到书坊去翻找菜谱之类的书籍,却没有什么收获,转而改变思路。

现成的菜谱没有,饭馆儿、酒楼还能吃不上东西吗?

于是邺京城里有名的饭馆和酒楼,宋嘉月全都去好好转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