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团水,选择性地把郁棠抛在了脑后,把裴宴对她的冷言冷语抛到了脑后。她甚至想,如果她真的嫁给了裴宴,裴宴还会对她这样冷言冷语吗?说不定她还可以把这件事拿出来当笑话说,让裴宴知道她心里是如何倾慕他的,从而把这个丈夫牢牢地抓在手里也不错……
“那就等收到了阿兄的信我们再走。”她下了决心,道,“不过,我们的东西也要慢慢规整起来了,要是没有什么意外,阿兄的信应该也快到了。”
荷香应喏,退下去支使小丫鬟不说,顾曦很快吹灯睡了,却在翌日一大早从身边裴府派过来的丫鬟口中得知,两位老安人一大早就把郁棠叫去了正院说话。
顾曦皱眉,半是调侃半是讽刺地对服侍她的裴府丫鬟柳叶道:“你们倒是消息灵通,老安人那边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全知道了。”
偏偏柳叶为人实诚,半点没听出来顾曦的言外之意,还憨憨地答道:“我们都是老安人屋里的啊,若是老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陈大娘和计大娘肯定有法子不让我们知道,但我们能知道的,肯定是能说的啊!何况我听在郁小姐屋里当值的柳絮姐姐说,郁小姐人很好的,想必她也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这是小事吗?
真不知道是老安人年纪大了不想管事了?还是二太太没有能力管好这些事?
在顾家,像这种乱传话的事是想都不要想的。
顾曦突然想起了大太太。
她已经和大太太搭过几次话了,要不要继续保持这个关系呢?或者是,临走前向大太太辞个行,也算是相识一场?
顾曦有点拿不定主意,就把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梳装打扮好了,就去了裴老安人那里。
裴老安人正和郁棠说着话:“……苦庵寺的事,于你的名声大有益处,我不知道你这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样推了。不过,你到底年纪小,苦庵寺的事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利索的。我看,你还是回去之后和你母亲商量商量,到时候再来回我的话好了。”
郁棠笑着向裴老安人道了谢,却还是坚定地拒绝了把苦庵寺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小门小户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最要紧,该得的不放弃,兜不住的不妄想,这才是做人的本份。再说了,制香的主意虽好,可若不是因为背靠着裴府,我也不敢这么想,您这样说,可折煞我了。”
裴老安人听着,不由和毅老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流露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挑着长眉“哦”了一声,道:“你这话倒说得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给我讲讲,什么是你应该得的?什么是你不能妄想的?”
郁棠当然不好说自己两世为人,觉得再大的功名利禄都没有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好。也不能说裴家有权有势,若是支持苦庵寺卖佛香,没有人敢为难,就比旁人都要方便百倍千倍。好在是她脑子快,很快就想好了说词:“若是没有裴府,我就是想帮苦庵寺的师傅们,也不过是冬天帮着送几件旧棉袄,夏天帮着送几席旧凉席,虽也是善事,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可有了两位老安人的支持,我就也敢出主意让苦庵寺制香。就算是刚开始成本有些贵,可若是做成了这件事,却是件可以让整个苦庵寺甚至是以后来投靠苦庵寺的妇人都能受益的事。若是万一做不成,花销的也不过是两位老安人的体己钱……”说到这里,她抿着嘴笑了笑才继续道,“我这是因为背后有棵大树可乘凉,否则怎么敢天马行空地乱出主意。”
两位老安人听了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裴老安人还心情大好地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就算你过关了。不让你抛头露面,不让你站在风口浪尖上,这件事我们裴府的女眷包了。”
郁棠忙向两位老安人道谢。
毅老安人也慈爱地看着她,微微点头。
看得出来,对她很有好感。
郁棠松了口气。
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说顾小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