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普洱茶饼顺手也递了过去,“这个呢?”
太子深深闻了闻后,就将茶饼扔到了地上,拿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脸色沉了下来:“就这种普通寻常的茶,也值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赵昌,先前你说茶叶是贵得不得了的明前茶,孤倒想听听,这茶究竟贵在何处?”
赵昌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太子爷四爷,都是奴才一时大意,奴才也是被糊弄了啊。先前姚姑姑与云瑶在领茶叶的时候都先检查过,上面都是顶顶好的明前,谁知道下面的却放着陈茶。求太子爷四爷饶命,奴才定会查清楚,给两位爷一个交代。”
太子的神情恼怒异常,赵昌是康熙的亲信心腹,太子哪敢越过康熙去罚他,他根本就是故意抬出了康熙来,拉下脸骂道:“狗东西,我们哪里敢要你的交代,你该想的是,怎么给汗阿玛一个交代!”
赵昌跪在地上面若死灰,只看得到被晒出油光的脖颈,太子黑着脸扫了他一眼,忍着怒气转身大步离开,胤禛看了眼在旁边发愣的云瑶,随之也一言不发跟着走了。
云瑶与姚姑姑面面相觑,她悄悄咽下口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胤禛有没有看出她在故意上眼药呢,她知道自己的手段不甚高明,在这些人精面前玩心眼那是自不量力。
小太监上前搀扶起赵昌,他脸色惨白,被肉挤成一团的小眼睛盯着云瑶,她觉着像是被条毒蛇缠上了一样,黏糊糊又腻心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哟,人都走了,你再做出这等模样给谁瞧,以前可是我小瞧了云瑶姑娘,没曾想倒是个深藏不露的。”
他阴森森笑了起来,露出红红的牙花子,被太阳一照,更像那毒蛇在吐着信子,“来人,给二位姑奶奶重新去库房拿茶叶,这次可一定要仔细查清楚了!”
云瑶与姚姑姑重又进屋去领了茶叶,赵昌阴着脸亲自在旁边督促,把罐子里的茶叶都倒出来,就差没一粒粒检查了,直到太阳快西斜时,她们才回到了乾清宫。
梁九功与魏珠都等在茶叶房,见到两人的身影远远地就迎了上来,“听说你们在内务府惹了祸,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珠上前帮着云瑶拿茶叶,他神色焦急万分,“哎哟,梁爷爷可是快急死了,可御前又走不开,刚想派人来,你们就回来了。”
姚姑姑边走边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梁九功脸色变了又变,半晌后阴阴的道:“赵昌那龟孙子,贪财爱享受,哪怕他那张嘴再巧言善变,这次也够他喝一壶的!”
他看着拼命喝凉茶的云瑶,脸上重又堆满了笑:“都是我们云瑶运气好,天上那掉的不是猫,是福气,若是你把茶叶拿了回来,可就说不清楚了。
我们只能吃个大哑巴亏,赵昌还能去御前告我们一状,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云瑶勉强笑了笑,她与梁九功才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最多他是大蚂蚱,她是小蚂蚁。
茶叶是入口之物,断不能由人糊弄,若是出了事,她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
梁九功见她实在提不起精神,上前低声安慰她道:“姚姑姑明年可要出宫去了,这茶叶房以后还缺一个管事呢,你可要多用些心思。”
云瑶蓦然抬起头,眼里瞬间迸发出热烈的光彩,虽然梁九功是在给她画饼,可是这个饼吊在眼前,让人不得不心动啊!
她小身板挺得笔直,就差没有拍胸脯赌咒发誓保证了:“梁谙达,我好着呢,有什么差使你尽管交给我,保管办得妥妥当当的!”
云瑶暗自用力往外拔自己的身体,急了一头的汗出来,还不忘诡辩道:“回四爷,奴才没有跑,奴才想退在路旁边让四爷过去,谁知道没把握好力道,过了点过了点,请四爷万万不要与奴才计较。”
胤禛缓缓踱步过去,背着手左右打量着她,好奇地道:“你一直都这么蠢吗?”
云瑶的旗装后摆被一根枝条勾住了,要是她再用力,衣服会被撕破一大块。宫女太监的四季衣衫都有定数,坏了要自己出银子去买。
她不缺这几个银子,可她不能在主子面前衣衫不整,否则又是大不敬的罪。可是地方太狭窄,她也无法弯腰下来去解开被勾住的地方,左右为难之下,她沮丧至极承认了,“奴才是挺蠢的。”
胤禛抿嘴笑起来,伸出双手托着云瑶的腋下,她最怕痒,不受控制扭了扭,咯咯笑出了声:“痒。”
他手下感觉到一片温软,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稳了稳神,手下用力像是拔萝卜那般往外用力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