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姑姑,先请福晋下去洗漱收拾一下,你们还没有用饭吧,吃饱了再说也不迟。”
完颜氏见到自己浑身的脏臭,也觉得有失礼数。忙福了福身道:“倒是我心急了,还请你别介意。”
等到完颜氏跟着姚姑姑洗漱换了身衣服出来,看上去精神好了些,云瑶见她眼眶又红了,忙道:“先用饭吧,吃饱了再说。”
桌上已摆着羊肉酱鸭等吃食,完颜氏肚子正饿,也顾不得其他,与丫鬟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羊肉,把桌上的酱鸭等菜吃得干干净净,又喝了一大碗青菜鱼丸汤才放下筷子。
吃完饭完颜氏抚摸着肚子,松了口气道:“也不怕你笑话,我好久都没有吃过一餐饱饭了。看管之人只管着男人们,对我们这些女眷看得不严。
我带着丫鬟偷偷溜出了京城,搭船到了杭州,一路上都提心吊胆。虽然身上有银子,可是不敢现出来,不敢吃也不敢睡,跟乞儿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
说着说着完颜氏脸上泪流满面,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跪下来,重重磕了个头:“求云主子救救十四爷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你了。”
云瑶眉头拧得更紧,忙上前道:“福晋你快起来,我哪担得起你的大礼。先起来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鬟搀扶着完颜氏起身,她哭着说道:“我也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我的儿子。前面的爷们闹出什么事,后宅的女人哪里知道。可是前面八哥八嫂”
八福晋也被胤禛斥责飞扬跋扈,一并处死了。他的信中也说过,八福晋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经常冲在前面抛头露面,为老八出谋划策,他一怒之下干脆一锅端了。
十四如今被囚禁于景山,见胤禛下了狠手,估计也吓破了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惹是生非。
“我以前经常听到爷说起你,说云格格怎么怎么待他好。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舔着脸来了杭州。
只求云主子帮帮我,我不求皇上能放过爷,只求不牵连到我的儿子。哪怕他被革去黄带子也没事,做个普通寻常的百姓,能平平安安活着就成。”
云瑶心里不是滋味,平时大门都不出的女人,能不远千里摸到杭州来,不过都是做母亲的一片慈母心。
十四枉为人夫人父,自己儿子女儿妻妾一大堆,从来没有想过要是他没了,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真是被德妃真是宠得昏了头,死不足惜。胤禛虽然是他的亲哥哥,可不是他亲爹亲娘,连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弘时都能放弃,过继给“阿其那”,岂能容忍他一再的作死。
云瑶当然不会干涉胤禛的朝政,只念着完颜氏做母亲的不易,说道:“我也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不过你既然到了这里,我也不会随口说些话来搪塞你。
你辛苦了一路,先下去歇着吧,等过两天我派人送你回京,带封书信给皇上,能不能帮得了你的忙,只得看天意了。”
完颜氏有了云瑶这番话,心里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她自呆在皇太后身边起,虽然一直深居简出,她们这些妯娌之间,谁不知道她这么一个人。
当年张扬的八福晋,在慈宁宫刺了她几句,皇太后很快就赏了几个侍妾给老八,后来八福晋再也不敢去招惹她。
就算皇上登基以后封后封了皇贵妃,可是皇上一直住在养心殿,从未踏足过后宫。天热的时候圣驾到了圆明园,其他不管是皇贵妃还是皇后,全部都被赶去住在了畅春园。
今年选秀皇上也没有留人,只是给宗室指了亲。谁不知远在杭州祈福的这位,才是皇上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云瑶留着完颜氏养了两日,见她心急如焚等着回京,念着她担心儿子,也不多留。收拾了一些杭州的特产,派长兴亲自送他们回京。
长兴临走前哭兮兮地道:“主子,若是苏培盛强留了我下来,你一定要写信把我要回杭州啊,一定啊!”
云瑶没好气骂他:“美得你,人家苏大总管可看不上你,只管放心去吧。”
苏培盛看不上长兴,可是胤禛对他青眼有加,抓着他几乎一宿没睡,根本没有理会十四的事,将他在杭州的生活点点滴滴问得一清二楚。
长兴知道胤禛问的是云瑶的生活,他也事无巨细,自动隐瞒了她出去听戏捧小生的事,从早上几点起开始说起,直讲到夜里上床睡觉为止。
胤禛头天听过,第二天长兴还没有睡醒,又被抓着再去问了一遍。
直到十多天之后,长兴都快被问得快哭了,趁着十三进宫,偷偷缠住他央求道:“王爷,你帮着奴才跟皇上说说吧,奴才要回杭州去了啊,主子还等着奴才回去伺候呢。”
十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在杭州过得太舒服,皇上又不要你伺候,只让你说说话就叫苦不迭。
小树如今多高啦,她喜欢算学,如今学得可好了?我也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你等着啊,我去见了皇上之后,咱们好好吃酒说说话。”
长兴差点儿没晕过去,苏培盛冷眼看着,还阴阳怪气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哎哟,可对不住了,京城没了茶香,不能驻颜养容,我瞧着你的脸皮可苍老了好几岁呢。”
长兴转过身